初冬,天气越发冷了,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寒风刺骨,枯叶飘零,光秃秃的梧桐树可怜巴巴屹立在道路两边。街上的行人穿上厚厚的衣服,缩着脖子前进,平常在路边玩耍的孩子也都跑回了家。
“小梧,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好吗?”
宽阔孤寂的街道,一位穿着绛色棉衣的小女孩眼巴巴拉着一位青衣女子的衣角,撅嘴露出要哭不哭的神情。
“妈妈,我怕。”
这时候街道几乎没有行人来往,女孩看上去不过八九岁,一个人待在空幽的街道难怪会害怕。
唐文瑜微微弯腰,轻轻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语气轻柔,“小梧乖,妈妈有事要办,一会儿回来给小梧买你最喜欢的巧克力。”
说话的女子三十左右,容色清丽,气度秀雅,秀美的柳眉淡淡蹙着,在苍白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伤,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
女孩听到巧克力眼睛一亮,在巧克力和放妈妈走了两个选项中纠结了几秒钟,最后松开了紧攥的衣角。
女孩脸型轮廓和唐文瑜有几分相似,长得钟灵毓秀、玉雪可爱,一身新做的绛色棉衣衬得女孩白瓷般的肌肤越发的玲珑剔透,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只是观察久了,难免会发现女孩目光呆愣,反应迟钝,她和普通小孩呆在一起能明显分辨出区别。
唐文瑜这些年听到别人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真是可惜”。
是啊,真是可惜,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居然痴傻了。
对于这句话她已经听够了,听烦了,不愿再听。
唐文瑜一改往日的不耐烦,异常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漂亮的眼睛盛满哀伤和不舍,目光渐渐没了焦点,透过女孩的眉眼似乎看到了这些年一直朝思暮想的人影。
他还是那么英俊儒雅,脸上挂上温柔的浅笑,一双琥铂色的桃花眼温柔地盯着她,缱绻含情。
唐文瑜别过眼睛,缓了口气,轻声低喃,“怀逸,对不起,没有你我根本坚持不下去。”
她没再看女儿一眼,害怕自己原先的犹豫和不舍会复苏,毅然转头离开,一次也没回头。
赵静梧一双水光潋滟的琥珀色桃花眼,静静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她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伴随着一阵像是被小虫子一点点叮咬的疼痛感。
赵静梧低头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卷翘的睫毛长如一把刷子遮住眸光,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配着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的娇艳脸庞,居然有一种疏离孤傲感。
很快这种疏离感被打破,女孩回过神,已经完全忘了方才的心理感觉,一蹦一跳在旁边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下,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木雕把玩,一心沉浸在自己内心创造的小剧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慢慢西斜,天色变得灰暗。
黄昏的余晖中,一位中年男子匆匆赶路,余光注意到街边独自玩耍的赵静梧,脚步一滞停下原地。
他快速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人当即走过去与她交谈,不知道他与赵静梧说了什么,女孩站起来牵住男子伸过来的手,一大一小消失在暮色中……
古山公社。
清晨,弦月如钩,寒星点点,冬日的太阳还在偷懒没有起床。
一座土坯平房独立坐落在古山公社边缘,周围只有竹林和田野。这个时候房子被灰蒙蒙的雾色笼罩,风一吹,竹林簌簌作响,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土坯平房里,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绛色棉衣的女孩动了动手指,慢慢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双眸波澜不惊如同一汪古潭,透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深沉和安静。
晴绯刚清醒,胸腔似乎还残留梦境中被母亲抛弃的仓惶和孤愤感,鼻子一酸,睡梦中蓄在眼框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
很久没哭过的晴绯愣了一秒,没有过多去纠结胸腔内莫名的情绪,等身体那种无法控制的僵硬感渐渐消失,立刻抬手检查自己的身体。
这身体不是她……
晴绯脑海中闪现出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场景,炮火纷飞,枪林弹雨,同事惊慌的眼神,自己心脏中弹怕是已经死了。联想到刚才那个漫长又真实的梦境,所以她这是穿越了?
穿越成被拐卖的九岁小姑娘!
想到梦境中女孩的处境,晴绯立刻打起精神盘查周围的环境。
她所处的房间似乎是一个柴房,身下堆的是农村烧柴用的甘蔗渣,旁边传来均匀有节奏的呼吸声,是和她一起被拐的两个孩子,他们身上盖了一层薄毯,几个孩子窝在一起相互取暖。
小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木门,木门锁上后就没有丝毫的光线可以透露进来,乍一睁眼,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屋子很黑,晴绯的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久了,还是只能看到旁边两个小孩影影绰绰的长相。
晴绯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不让寒风灌入,给柴堆上的孩子掖好被角后猫着身子靠近门口,贴耳听外面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吓人。
她试着推了推门。
推不开。
紧接着用全身的力量撞上去,门还是纹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