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按下性子,耐心地等待。
但是……
这样的等待会有好结果吗?
孟忍冬放慢思绪、放缓自己对周遭的感知,静静地出神许久,等到楼下舞蹈教室的乐声传出许久,空气的静谧被打破时——
她又抬手瞄了眼表盘。
七点十九分。
……果然没有等到。
孟忍冬又转头去看了看那边的阳台,瓷砖地面反射的日光比先前还要耀眼,而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却被笼罩在阴影里,望着那渐渐璀璨的方向,仿佛透过这日光,瞧见了即将离她越来越远、终会走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去的人。
……
孟忍冬离开的时候,纪愉正好在教室里将那首《Go!》跳完。
她轻轻地喘着气,动作定格在右手食指指着天花板的动作里,微微侧着脸看着面前的镜子,眼神仿佛小钩子,紧紧地看向正前方的位置,脸颊上因为先前的唱跳动作而沾上了几根头发丝,卷曲的波浪长发从肩头往下落,将往日藏在发丝里的酒红色丝丝缕缕透出,又给她的背影增添性感。
全神贯注地跳完这支舞,纪愉才发觉周围其他人的音乐声不知怎么停了,只剩下凌澜手机里的余调慢慢奏完,整个教室陷入沉寂。
她方才跳舞时的自信和开阔都没了,举起的手下意识地收回,尾指将脸上沾着的头发轻轻勾下来,有些小心地回头去看——
结果发现所有女孩儿都在看她这个方向。
纪愉的胸口还因为这一场酣畅淋漓而起伏,她条件反射地往凌澜的方向后退了一步,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下唇,与不远处的学员们一一对上目光,然后露出个小小的笑容,轻声问:
“你们怎么……都不跳了?”
不是说好各跳各的吗?
怎么就只剩下她了?
纪愉下意识地去瞄镜头的方向,判断了一下距离,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这老远应该拍不太清楚,何况现在时间还早,应该没多少工作人员看到了这一幕。
听见她的问题,教室里的学员们都反应了过来,容柏第一个抬手鼓掌,听见那响亮的掌声,周围的女孩儿们也跟着呱唧呱唧鼓起掌来,而后七嘴八舌地出声道:
“太厉害了!”
“她是F班的诶,居然跳的这么好,天哪,昨晚一定学的很努力吧!”
“隐藏大佬出现了!”
“妈妈,为什么这里厉害的小姐姐那么多,我不跳了我回家吧?”
“别啊,你要这么想,我们现在练习的时候又能得到连阙的指导,又能摸到容神的腹肌,还可以调戏这个温柔害羞的小姐姐,我天!本节目是什么人间天堂!”
……
一溜儿的声音里,容柏靠在教室旁边用来压腿的栏杆上,对附近相熟的A班女孩儿们夸道:“她很厉害,跳得比视频里的还好。”
顿了顿,容柏又补上了一句:“感觉她应该起码有五年以上的功底。”
A班的那几人便开始回想纪愉昨天的舞台表现,可惜一百个女孩儿的舞台实在太多,除非是单独唱歌的,或是是有独特表现给人留下印象的,其他唱跳大多是同一种风格,翻遍了记忆也没找到纪愉这匹黑马。
她们便只能将这归结于纪愉原本挑选的节目不够出彩,以至于导师们给她的分数都打得不高。
否则呢?
刻意藏拙吗?
来这个节目的人,谁不想一开始就将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呢?
毕竟A班成员总共就九个,也是最靠近出道位的地方,代表她们的实力是这一批人里面最为强劲的,自然也就会有更多的镜头,提前让观众记住,就能提前吸引到更多的粉丝,为后续的人气积累打下基础。
哪个观众会费劲巴拉地在前几期节目里,特意去看吊车尾的F班,再在这千篇一律的姣好容貌里耐心去找每个人的闪光点呢?
说到底,观众追综艺要的是放松、舒服,不是看你苦大仇深的宫斗剧,前期整这一套蛰伏、低调、忍辱负重,后期再突然开挂,一路打过去——
有意藏拙这件事,若是被粉丝们扒出来,会被扣上个“不尊重舞台”的帽子。
在出道前,身上污点太多,尽管也是一种话题吸引方式,但能以绝对优势站在那顶端,谁又愿意带着污泥?
……
纪愉还不知道角落里A班成员对她的想法。
因为刚才那一出唱跳,现在容柏和蒋连阙都把手头教不过来的学员们分给她,争取能在今天舞蹈和声乐导师来检查进度之前,起码能将整首歌过一遍,跳的规不规范、唱的有没有在调上尚且不论,但态度总是要摆出来的。
否则老师们一过来,发觉你词也没记,动作也不会,一晚上进度为零,纵使她们想要帮助你提升,也是有心无力。
“纪愉,这里的动作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跟不上唱的拍子?”
“小姐姐你多大呀?我今年二十一,你呢?”
几个女孩儿将纪愉围起来,站在她周围想让她给自己指导一下舞蹈动作,因为发觉了纪愉的舞蹈功底不错,看她人又温和,便有心走近一些,打听起了她的年岁,想更亲近一些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