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来,停在赵意晚面前。
赵意晚眯起眼,车身玉镶金,车帘千金一匹的雪锦,马是照夜玉狮子,这行头非富即贵。
车帘被掀开。
露出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
赵意晚盯着看了半晌,才舍得收回目光。
“贺清风。”
她就知道那几个狗东西没有这排面。
来人正是南国溱太子。
贺清风,字溱。
贺清风也在打量赵意晚。
向来出门只坐软骄的长公主席地而坐,懒懒的靠在小侍女身上,头上没了珠翠玉簪,只孤零零的挽着白绫。
原本的华裳锦缎换成了素色衣袍,腰间系着白绸,周身上下无半点首饰点缀。
贺清风目光向下。
嗯,也不算没有点缀,至少那双绣花鞋上还剩一颗夜明珠。
打量了第一遍。
南国太子又从头到尾再打量一遍。
素色衣袍染了污垢,应该是爬地道沾的。
发丝有几缕零散着,应该是钻地道勾的。
看起来有些落魄。
但是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晚晚拿另外一颗夜明珠贿赂谁了。”
贺清风轻声道。
小太监:……
南国太子真了解他家殿下。
“殿下曾拿夜明珠贿赂狱卒换一包炸|药被拒绝了。”
贺清风一愣,而后轻笑:“被拒绝了,那夜明珠呢?”
小太监:“殿下要送的东西没有送不出去的,所以钻地道时殿下让阿喜把夜明珠掰下来留在洞口了。”
阿喜便是挖地道的小侍女。
贺清风:“留的谢礼?”
小太监:“算是吧。”
贺清风:“谢什么呢。”
小太监:“谢他们帮……”
“啪。”赵意晚抽出阿喜靴子里的匕首,拿在指尖把玩:“小鹊儿你看,这匕首锋利吗?”
小太监眨眨眼盯着通体散发着寒光的匕首,道:“这不是阿喜十二岁生辰时殿下送给她的雪刃吗,千金难求削铁如泥那自然是锋利极了。”
赵意晚:“你觉得拿它割舌头如何。”
小太监忙捂着嘴,双眼瞪得溜圆。
“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小太监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呵~”溱太子轻笑:
“晚晚有秘密?”
赵意晚将雪刃还给小侍女,盯着贺清风道:“本宫的秘密不就是太子么。”
“太子是来接我私奔的吗?”
安静半晌后。
贺清风道:“孤乃南国太子,私奔不妥。”
“若是晚晚愿意,孤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以太子妃之礼相迎。”
赵意晚:“家花哪有野花香,我还是喜欢私奔。”
“不过现在倒也不是讨论香不香的问题,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得报恩。”
贺清风:“所以,是先私奔还是先报恩。”
赵意晚沉默。
然后偏头看了眼小太监小侍女道:“私奔的话带上两个拖油瓶有些碍眼,还是先报恩吧。”
贺清风思索片刻道:“可。”
然半晌不见赵意晚动。
贺清风不解:“晚晚不愿与孤同乘?”
赵意晚:“本宫记得,当初救你时你昏迷不醒,是本宫将你背回公主府的。”
贺清风挑眉:“所以呢。”
赵意晚:“所以现在要你将本宫背上马车应该不过分吧。”
贺清风敛眉:“说人话。”
赵意晚:“我脚麻了。”
……
小侍女眨巴眨巴眼道:“奴婢可以背……”
赵意晚:“你闭嘴!”
贺清风勾唇。
放下车帘,弯腰出了马车。
“南国有太子,端如竹清如月,贵如玉美如画,当真是名不虚传。”赵意晚的目光紧紧黏着贺清风,一瞬都没挪开。
贺清风半蹲在赵意晚面前道:“听着有几分熟悉。”
赵意晚:“我前些日子给你写的信上是这么写的。”
贺清风没再说话,目光落在赵意晚手背那道划伤上。
他记得,她最爱惜她这双手。
怎么会受了伤。
贺清风伸手要去搭那细白手腕,赵意晚却快他一步双手勾上他的脖颈:“不一定要背,抱也行。”
贺清风微怔后,自然而然的将赵意晚拦腰抱起:“可。”
怀里的人很轻,好像一阵风都能刮走。
手掌下的腰很细,好像一掐就要断。
赵意晚将头瞌在贺清风的肩上享受的蹭了蹭,勾在人脖子上的手还挼着太子的乌发:“你用的什么东西洗发,竟如此柔顺。”
贺清风:“晚晚当初救孤时没给孤洗发。”
被戳
破小心思,赵意晚随意薅了一把太子的头发:“小气!”
被薅乱了头发的太子脾气很好,没将赵意晚扔下去,只问:“晚晚那两个拖油瓶该如何?”
赵意晚沉溺于美色,这才想起自己两个跟班,她左右望了眼:“你的马车没人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