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
千剑派众人失望的眼神逐渐过渡到惊恐。
师叔祖这不是礼貌的问题了,这已经到了谦逊的程度了吧?
语气用词、神情仪态暂且不论,您老人家怎么把镇山剑也请下来了?说好的镇守山门,轻易不可挪动呢???
连千年前玄天上宗、赤阳观那些大派的掌门到访,我们千剑派也没拿出过这种规格啊?
师叔祖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千娇是我们邀请回来的没错!”
“我们门派不是这种热情好客的人设啊!!!师叔祖你这么高修为至于吗!”
“你把姿态摆的这么低,我们还如何跟千娇愉快玩(dou)耍(fa)?”
若悉心中呐喊,但嘴巴闭得紧紧的。
比起常年在九天上修行的师父,师叔祖才是管(shou)教(shi)他们最多的人。
千娇也发现了,说话时明子跟若罔等人的哈士奇画风完全不同,他一米九几的个子,三十几岁的容颜,头发完全是白色的,身姿挺拔,看起来正气凛然、极其符合华夏人对剑仙想象。
这样一位大修士挥挥袖子请来一把成年人宽的长柄大剑,再请千娇去他们门派做客这种事,千娇本想拒绝,但她没拒绝成。
明明也怕千剑派门内有什么未知危险的,只是她也有华夏人普遍的弱点,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时明子越客气,她就越不好意思。
——之前柳征认识她时最初是比较唐突,后来礼貌起来了,还帮了她,她也没拒绝成对方跟着。
只是这把剑通体血红,杀气森森,迟疑着的千娇咬牙鼓足勇气,即将要站到那把剑上面时,万宝阁的修士蜂拥而来了!
千娇收回脚,那把剑突然变小,毫不客气“咻——”地插进了千娇的发髻,假装自己是根古朴的簪子。
万宝阁为首的那人道:“好啊,我就听到这边有动静,果然不对劲!”
万宝阁的半数修士充满敌意地看着出了昂贵守护阵法,聚在一起的千剑派修士。
“别想聚在一起就可以图谋卿道友,我们可以随时传讯回总阁。”
不怪他们想歪,被未遂地突然袭击弄得手忙脚乱的千娇这才发觉,眼前得有小两百人。
天下都知道千剑派一代只有九十九名弟子,刨除游历不在山门的和妖魔涧前线的,这得是好几代弟子了,去个翠微门这样的小门派能把人家灭十次的程度。
然而听了这话么,若罔等人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极度的无聊,三三两两地,该回山门回山门,该回九天吹罡风的吹罡风,该去值守不死树的值守不死树,连个眼神都欠奉。
万宝阁修士们武器都掏出来了,被扔在那里就很尴尬。
为首那人脸都红透了。
根本没人针对他们,是他们自我意识太强了吗?
为首修士百思不得其解。
这千剑派理直气壮地不像是阴谋被撞破的样子,那他们聚在一起干嘛?
若罔的师父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没有化神期斗法可看,大家聚在一起,还让我拿出这么昂贵的阵法作甚?
过于肉痛以至于没力气回九天修炼的若罔师父,想到这个虚假消息是若罔传来的,也有点想“管教”弟子呢!
*
这些人的心理活动被绛珠转播过后,千娇还是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心思灵巧如绛珠也不明白。
“化神期就是柳征了,难道那次敲门不是找我斗法,而是这位时明子敲门找他斗法,他太懒了不肯出来?放他们鸽子了?”
二人最多猜到这里,真相如何再不可考,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让大椿追溯过去给放“回放”,那就太不讲究了。
尤其是,那时明子招来的剑还在她头上。千娇不知道这剑什么来路,更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看到血红色的剑飞到她头上这一幕后时明子脸色更谦卑了,却没再口称前辈。
千娇:……
这种既视感满满地,分明是又一个柳征跟八卦盘?
“不会吧?”
不会这把剑也是宝器吧?
“咦?我们的镇山剑呢?”
“镇派之宝大家馋了好久的,怎么连看也不给多看一会儿?”
“管教”完弟子回来发觉师叔身边镇山剑没了的若罔师父路过,被绛珠捕捉到心理活动。
“万宝阁镇阁之宝是宝器,对万宝阁不假辞色的千剑派的镇派之宝,总不会连宝器都不是。”
这种分析让千娇心情古怪起来。
古怪的感觉很快更强烈了。
这把镇山剑以近乎谄媚地态度再次变大,落在了贴近地面的地方,让千娇踩上,然后用平稳如观光缆车般地速度,载着她从半空中游览万剑峰,即使头一次御剑而飞,脚下只有田垄宽大小的剑身,千娇也没说不适应。
“果然不对劲。”
通常法器都是修士本人祭炼很久的,有自主意识的宝器不想被祭炼是常事,八卦盘就是如此,那会让他们感到拘束。
而杀伐之宝门派总是要有人祭炼的,不会让他们乱跑,任凭他们本性发展下去,不就等同于他们想杀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