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解腰带,却摸到腰间别着一物。
我一瞧,竟是那把套着羊皮套的小刀,我拿起来一看,果然上面刻着一个“皇”字。正是被我遗落在羊鼻子山中的那把匕首。
这个皇太极!一定是刚刚在隔屋里趁我不注意别在我腰间的,我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回想起他今日的举止来,也真是放肆!这个“范筝筝”跟他绝对是旧相识,但是不至于熟到了可以亲嘴的地步吧?这……万一我这副身体的主人,真是皇太极的小情人该如何是好啊?
不会要我跟个十五岁的小毛孩儿谈恋爱吧?我一想到这里,简直快昏了过去。我这辈子除了叶君坤,还没有被别的男人亲过。不过皇太极充其量……算是个男孩儿吧。少不经事,方才的那一吻不算数,绝对,绝对,不算数。
这么糊里糊涂地到了第二日。整个白天我都没有见到褚英的人,听说他昨晚烂醉如泥,早上大贝勒府又陆陆续续来不少送贺礼的人,忙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哪儿还顾得上我这个闲人呐。
所以知道了傍晚时分,酒醒的褚英才得空来了别院。
他脸色不佳,显然是宿醉之后的体态,来到我屋里,也一直出神。
我见他不在状态,低声叫了一句:“贝勒爷?”
因为昨晚□□哈赤的赏赐,褚英又晋了一爵,所以他的衣冠也跟着更尊贵了些。
他半天才回过神,一手扶着头道:“嗯?昨晚酒多喝了些,现在腹中还有些不适。”
我见状,连忙将他面前的茶盏里的茶水给倒了,“酒后切忌喝茶,会刺激肠胃,伤肾脏。姬兰,去给贝勒爷冲一杯蜂蜜水。”
褚英考究地望着我,“你竟还懂这些?”
虽然我学的那些西方医学在古代不奏效,但这些基础的生活常识,还能起点作用。
“祖上……有人从医,略知道一些。”我答。
“哦?那头疼呢,有何缓解的办法?”
“若是过度饮酒引起的头疼,冷敷是最佳的。其次是按摩,轻揉太阳穴、风池穴还有百会穴都会有所缓解。”
褚英笑容带着些许惊叹,“这些穴位我不太知晓。倒不如你帮我揉揉?”
我想,这是个绝佳的开口机会,昨晚听到的消息,我必须告诉他……于是我踱步到他身后,轻轻地帮他揉着太阳穴。
“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就闭上眼不再作声。
昨晚的一幕幕在我心中辗转回放,我几次想要开口,却是喉咙生涩。
褚英没有睁眼,声音暗哑道:“你有话,便说吧。”
我一惊,他仿佛早已洞察了我所有的心思一般。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真如皇太极所言,明知火坑,还是要跳?
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要想太多。毕竟我只是个局外人,只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贝勒爷是否知道……这斐优城里另有杀机?”
他没有睁开眼,语气平和道:“知道。”
“那为何还要主动请命?”我不解。
“虽然不知道,那布占泰和乌拉那拉氏打得是什么算盘。不过,要想把我褚英扳下台,可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容易。”他轻哼了一声,“见招拆招,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是姬兰端着宫泡好的蜂蜜水进来,我吩咐她到外面去候着。
“我们女真跟你们汉人不一样,没有什么嫡长制,也没有什么科举。要想建功立业,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战功。我走到今天,全是靠我出生到现在,这双手——杀过的人堆出来的。”
我的手一颤。同褚英相处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平和温恭的人,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难免还是浑身颤栗。
不行,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表现得镇定自若才对。于是我努力控制着语调,“贝勒爷那么急着要坐那个位子吗?”
他身体一僵,及时地握住了我正在帮他按摩的手腕,将我拉倒他的跟前,就这么盯了我看有半分钟那么久,才逸出一丝冷笑,“我急吗?”
这一句反问将我问得措手不及。我这是在做什么啊!明明计划好,只是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其他的我一缕不去过问不去干涉的。怎么事到临头了,这些话都脱口而出了呢!真是祸从口出啊,呸呸呸。
“是我……我多嘴了。”
可他握着我手腕的力量丝毫未松,咬牙切齿道:“怎么,话都到嘴边了,反而怕了?怕我会杀了你不成?”
我哑着下唇,完了完了,我这完全是惹了一只睡着的老虎啊!现在躲都躲不掉了,我一咬牙,心一横,只能尽量圆回来了。
“我是说……贝勒爷如今要兵权有兵权,战功有战功,要声望有声望,又得汗王器重,臣弟拥戴,深孚众望。纵观这内城上下,没有哪位阿哥能够与大贝勒相提并论。所以……所以,待……待汗王百年之后,这汗位定不会旁落他人……贝勒爷何必急于这么一时,冒这个险。”
谁知褚英倏地站了起来,扬手将那桌上的杯碗都打翻在地。我大吓一大跳,门外的丫鬟听见动静,推开一丝门缝想查探里面的情景。被他一声怒喝回去:“滚!”
门外的丫鬟吓破了胆,赶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