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和杨清遇一样,也是俞大的老师,也是金融方面的专家,在私募这块上,比齐涵这个刚冒头的,不管是人脉还是资源,都老牌多了。
齐涵跟着沈妍在杨清遇面前站定,乖乖等着沈妍帮他做介绍。
“杨老师。”沈妍笑着拍了拍齐涵的肩,把他往前推了推,“上次和您提到的,把我们佳佳拐走的小泼皮,今天终于有机会带来给您训话了。”
同桌几个人见状,很识趣地说还有事先失陪,给三人腾出来位置。
“啊——齐涵。”那双从齐涵出现在视线范围以内起,就一直在似有若无地打量着他的眼睛里擎起惊喜,杨清遇起身拍了拍齐涵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确实是一表人才,别说佳佳喜欢,我也喜欢。”
齐涵露出他尖尖的虎牙,笑得一脸谦逊,“姑姑谬赞。”
“臭小子,瞎喊什么呢!”沈妍嗔怪着轻轻拍了拍齐涵,严肃指正,“叫杨——老——师。”
“杨思珈的姑姑就是我姑姑,放着好端端的姑姑不叫叫杨老师,多生分啊。”齐涵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您说是吧?姑姑。”
“是是是!”杨清遇笑逐颜开,“一家人一家人,就叫姑姑,叫姑姑的好。”
不出意外的话,老二下半年就要从常委班子里退下来,蹲去二线养老等退休了。
他一退,遇霖就得跟着熄火,平稳落地。
从去年开始,杨清遇就在缩减投资,投资方向也从VC偏向PE,能套现的统统套了,就留下几家独角兽企业,等着缓缓刹车捞最后一笔。
所以,当她去年接到老二打来的电话,问她老三要让他卡恒印的项目,去逼商循和杨思珈分手行不行的时候,杨清遇简直是要被惊掉下巴了。
逼分手?
而且都到求婚环节了?
老三那个神经病,怎么一遇到家事就成250了??
他不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恒印拉进盘里吗?
非要为了那么一点破事揪着不放。
杨思珈要是真能嫁进商家,那遇霖往后还愁好项目?用得着龟缩在俞宁和临州这一亩三分地里束手束脚的吗?
都是钱啊。
数都不完的钱。
但他才不管她这个姐姐的死活呢。
他就记得从小被爸妈忽视冷落的事情,长大了成家了,整天就知道琢磨怎么欺负他们,还时时刻刻都要把老婆孩子控制在自己手里,一举一动都必须在自己的监视之下才能安心,美其名曰,重视每一个人,爱每一个人。
但结果呢,把一个好苗子逼成了不婚主义,放着好好的大学老师不当豪门不嫁,去什么会计事务所当什么审计经理,忙得不见人影,过年都不回家,把他视为毕生之敌。
这样爽了吗?
耐着性子听老二讲完,杨清遇压着的火气一下子窜上天灵盖,把老二那个一点主意都拿不定,成天被老三牵着鼻子跑的傻蛋臭骂了一顿,三令五申,不准他插手。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拆散和和美美一桩亲的道理?
可杨思珈到头来还是把商循踹了,还如老三所愿回了俞宁。
杨清遇简直是要气死了。
她完全理解不了杨思珈的脑回路。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人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己上赶着去吃苦的。
自从杨思珈回俞宁之后,杨清遇都不带搭理她的——当然了,杨思珈那破烂性格,也从来不会主动和她打招呼问好。
杨清遇心头憋了一口气。
他们家,哪哪都团结,偏偏出了杨思珈这么个刺头,隔三差五就要给家里添堵。
走着瞧吧,等年纪到了,想要钱安家了,还不是要腆着脸求家里出力。
杨清遇这么想着,等着,就等来了杨思珈和齐涵谈恋爱的消息。
‘这小丫头命挺好啊’——这是杨清遇听到这则八卦时候的第一反应。
前脚才踹了个百亿身家,没过几个月又找到另一个更优质的百亿身家了?
杨思卷怎么就那么不争气,成天窝在LA,就知道管她要钱去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艺术。
‘那得搭上齐涵这条线去搞点好项目啊’——这是杨清遇心下紧跟着冒出来的第二个念头。
她接触过的私募基金一抓一大把,做得好又不差钱的,齐涵和孟序回的更吾私募,最起码在她的认知范围内,是塔尖上的。
可自从齐涵从总裁助理升任经伦总经理后,就专门做纵向并购去了,私募仿佛直接扔给GP管,很少过问,很难在圈里遇上。
杨清遇的交际圈和齐涵的又几乎没有重合,也拉不下面子从杨思珈那头和齐涵联系,前几天总算和沈妍碰到了,状似不经意地和沈妍聊起俩人的恋爱,被她打哈哈说‘我们家倒是不太关注小孩子谈恋爱的事情,谈不谈结不结生不生,全看他们自己想法了’给一笔带过去,噎得杨清遇暗暗生了很久的闷气。
但今天却主动带着人找上门。
看来,带有目的。
“刚刚在旁边听姑姑和周总他们聊挺欢的。”齐涵笑盈盈地端来一杯红酒,递到杨清遇手里,在她身侧坐下:“聊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