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点一到,杨思珈立马下班直奔地下停车场。
正要开副驾驶车门,车窗就降了下来:“下午应酬喝了点酒,你来开。”
“行。”杨思珈把包往齐涵怀里一扔,绕道驾驶座。
今天的车是迈凯伦P1,过年宅家那几天出门,常用来代步,杨思珈开过好多次,已经轻车熟路。
但绕过车头的时候,才注意到车牌不一样。
“这辆是谁的?”杨思珈系好安全带,发车前行。
“齐观习的。”齐涵贱兮兮地说:“我特意让人从山里开下来的。”
“你又憋着什么坏呢?”杨思珈瞥了他一眼。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齐涵捏了捏眉心,抱起手往后一瘫,“头疼睡会儿,你跟着导航走。”
“等下。”杨思珈专心致志地看着路:“给我前情回顾一下。”
齐观习最近失恋,尤京京说要帮他在狗窝庆祝,况乘与要携男朋友赴宴。
狗窝那帮人下了注,堵俩人会不会复合,今晚的晚饭就要去狗窝吃。
“昨晚回家的路上明明讲过了!”
“根本没有!”
“好好好。”齐涵没好气地说:“那想必答应要和我结婚的事,也忘了吧?”
“你少信口雌黄!”杨思珈飞速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老婆才能管我公司。”齐涵优哉游哉地说:“这不是答应和我结婚是什么?”
“……告辞。”杨思珈打转向灯,作势要靠边停车。
“好好好。错了错了错了。”齐涵见好就收,急忙说:“他们俩打游戏网恋。”
“高二到大二。”
“大二我们去纽约找齐观习过年,他无意间看到况乘与的Q/Q,才发现即将奔现的网恋对象是她。”
“况乘与从小就是家里的霸王,全家都惯着她。我记得特清楚,我们两家的小孩第一次凑一块儿玩的时候,我差不多5岁,我那天被她揍了不下10次。最后那次,被她用魔方打到鼻子,流鼻血了。我小时候话少性格面,就捂着鼻子蹲在那儿,不敢哭不敢喊,想等不疼了自己去卫生间冲冲了事。但我爸有应酬要出门吃晚饭,来知会我,就发现了。我爸特生气,让况乘与和我道歉,才开口就把人吓哭了。然后由着她在那哭,抱着我走了。那之后只要她来家里,我爸就带着我出门,不让我跟她玩。一直到高中,才没再干涉。”
“但齐观习就不一样了。”齐涵开始笑个不停:“况家本来就是我婶婶家的亲戚,往来也主要是和他家往来,每回来俞宁,齐观习必要作陪,必挨打。你也知道况乘与那身量,在我们上高中之前,一直都是矮她一大截的,齐观习就只有被她按着揍的命喽。”
“你想,一个从小蛮横霸道一见面就欺负你,你还只能任劳任怨任她宰割的童年阴影,某天借着看不着脸的网络,夹起嗓子和你谈恋爱——这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提分手。”齐涵同仇敌忾道:“‘不小心’发现这个秘密的我,在我可怜弟弟的哀求下,帮他瞒下了这段失败的初恋。”
“但是!”齐涵转即暴跳如雷:“我和况乘与一所学校!还一个专业!!!齐观习倒是随便编了个得胃癌要去化疗活不久了,不能陪她走下去的理由轻轻松松甩了人,我呢?!我要帮失了恋一蹶不振到处买醉的她上课答到记笔记写作业——我每天写双份作业写到凌晨两三点!!!还因为突然写得太好,被教授打电话鼓励,让继续保持,我只能把她从前的作业翻出来,按着她从前的水准帮她写。”
“一直到一个多月之后的一个凌晨,终于写完作业的我刚刚入睡,就突然接到况乘舟的电话,说他亲爱的妹妹失踪了。”
“我们几乎把整个兰卡斯特市翻了个底朝天,一直到天亮,家里才打来电话,说她整个人非常笔直地躺在她家家门口的灌木丛下。由于她穿了一身黑,没发出任何声音,光线也不好,就没人注意到那排灌木下还躺了个人。”
“况乘舟以为他妹没了,抱着人哭得停不下来,然后质问我,说他妹妹都这样了,我还是要帮那个渣男隐瞒吗?!我简直是狼心狗肺目无尊长。”
“我说我隐瞒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比窦娥还怨!”
“他就说我不可能无偿帮她写一个月作业,分明是心虚。”
“光看他那架势就知道,我要是不招供,完蛋的就是我。那我当然要交代了。”
“况乘舟听完,把人扔给我送医院,他杀去美国揍人。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给况乘与弄个了一楼的病房,况乘舟带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齐观习来探病的时候,我立马翻窗跑路了。非常幸运地又躲过一劫。”
“之后我忙着薅孟序回的羊毛,就没太关注这俩货的爱恨纠葛,等我忙完,发现俩人已经发展成了一种非常诡异扭曲的关系——一有空就腻一块儿,但就是不确定恋爱关系,并且一个人分手了,另一个人就立马谈恋爱,成天到晚拿着我们折腾,完全不管我们死活。”
说到这,齐涵才想起来什么:“但我昨天手气不好,给你抽了个继续互相折磨派,你赢面不大。”
杨思珈默了默:“输了要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