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即便躲去国外,也未能幸免。
杨清逸总能在她顺意的时候给她狠狠一击,让她狼狈不堪。他的发难如影随形,怎么甩都甩不掉。即便向妈妈求助也无济于事,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等让她忍。
直到去年,杨清遇半夜打来电话向杨思卷抱怨,说若非杨思珈从中作梗,恒印的半壁江山早就被她吞下。杨清逸还把遇霖半数以上资产划给杨思捷,倒是逼得杨思珈分手了,她的资金链却险些断裂。还是杨思珈回了俞宁,杨清逸心情大好,发了回善心,让人放了笔钱给她才缓过劲,让杨思卷花钱收敛些,别再似从前那么大手大脚,马上要分家了,什么岔子都不能出。
杨思卷这才下定决心,要舍弃一回尊严,与杨思珈求和——李霖有外遇,那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是杨清遇告诉她的。
杨清遇语气平淡地说,他的外籍身份还有用,暂且先不离,我当初选他结婚,看中的就是他无父无母没背景,性格温驯好操纵。一个凤凰男的背叛,大概率事件,没什么好稀奇的。反正只是供血包一个,没用了,戳破扔了就行了,轻轻松松的事,不急于这一时。阿卷和妈妈是一条心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妈妈都给你钱支持你。妈妈养你一辈子。
杨思卷当然知道她妈妈很厉害,但她实在是草包一个,要是关键时刻帮不上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巴结家主,总归不会错。
可今年过年,杨思珈没回家。
杨思卷一边在心里不停咒骂着杨思珈,一边趁着年夜饭气氛最好的时候,端起酒杯走到杨清逸身后,与他碰了杯,把一整杯的茅台一口闷后,郑重为当年的口不择言道歉。
“两姐妹打打闹闹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阿卷还记着呢?”杨清逸‘害’了一声,哈哈笑道:“阿卷比妹妹懂事多了。欸,真是很好啊。我都时常想,要是阿卷是我闺女,那不就省事多了吗?一步一个脚印,读该读的书,做该做的事,结该结的婚,踏踏实实顺顺畅畅的,用得着我这么大费周章,提心吊胆的吗?”
迟钝如杨思卷,也听懂杨清逸话里的意思了。
这家人虽然各自为营,满心算计,但在一些方面却出奇地一致,诡异地团结——
他们选结婚对象的目的一致,都是出身一般,差他们很多的,这样就能借着婚姻,移植风险,收敛利益。他们对下一辈,尤其是女生,也是这样的操作。杨清逸难道不知道商循齐涵是好货吗?可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个人能力,都太出众,太不可控。不考虑感情,只谈利益,杨清逸为杨思珈挑的这些歪瓜裂枣,哪一个不是完美血包?领个证,就有数不完的钱和不计其数的资产到账,一切风险都有血包顶着,她需要考虑的,只是飞去哪而已。
一切照旧。
可杨思珈偏生不要这种好日子,还神经质地为了证明自己的‘正’、自己的‘善’,几次三番把枪口对准自家人,要不是怕杨清逸,杨思卷都想好好收拾她,让她长长记性。
即便内斗不停,他们却格外看重血缘、亲缘,不允许亲人遭受背叛和薄待,李霖这个垃圾,还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就高枕无忧了吗?一分家必然要被杨清逸的人将吃得渣都不剩,那海外运转,就亟需新鲜血液的输入,时刻补空。
杨思卷这个常年在国外的人,和一个外国人结婚,实在是正常不过。
她的婚姻首次被赋予了重大价值。
那晚,杨清遇在深夜敲开杨思卷的房门,窝在她怀里哭成了个泪人,说让她受委屈了,夸她长大懂事了。
杨思卷从没见过,那么杀伐决断的一个人,也会有那么柔脆弱的时刻。
她前所未有地清醒:“妈,我很快就会和一个你肯定不会满意的人结婚。但你不是从小就告诉我了吗?男人的价值,在于好不好用,能不能为我所用。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希望我可以60岁还能开着我的Lamborghini载妈妈去好莱坞选男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爱你,妈妈。”
春节一结束,杨思卷就火速回了美国,挑挑拣拣到上个月,总算在拉斯维加斯巧遇洗车工周凯——祖辈偷渡过去的黑户,四处打黑工为生。即便周凯拿到了国籍,学习也不错,却因为高昂的学费,文凭止于高中。
一个连伍迪·艾伦都不知道的土包子,也配和她孕育新生?
最低成本的噱头而已。
能用就行,谁在意真假。
杨思卷藏在桌下的手狠狠攥成拳,用尽全力才逼自己对杨思珈露出个笑脸:“佳佳也要抓紧了哦。”
“我?”杨思珈有些诧异:“姐难道不知道我是不婚主义吗?”
“嗯?”杨思卷眨了眨眼:“可俞宁不是到处都在传你和你现任要结婚了吗?”
还真投奔杨清逸了啊。
倒是难得机灵一回。
那想来,这位周凯,也不过是万里挑一的血包一份。
挺开窍。
家传绝学叫她掌握到精髓了。
可要是在这张桌子上否认,她和齐涵就彻底到头了。
杨思珈不咸不淡地看了杨思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