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大致前情，柳灿宁从开口起就忍在眼里的泪，便如决堤的水似的喷涌而下。
柳灿宁哭着道：“你帮我打给他好不好？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吵过架的。他对我那么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打理，连垃圾都不用我倒。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和我离婚，突然就不爱我了，他要是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我和宝宝该怎么办啊？”
“宝宝？”杨思珈的眉头深深蹙起，急忙扫了一眼柳灿宁的肚子，“你，你怀孕了吗？”
“对。”柳灿宁擦了擦眼泪，压着哭声哽咽道：“我昨天骗他说公司聚餐，就是想等他和你们聚完餐回去，给他一个惊喜的。谁知道……”
“好好，我现在就打给他，你别激动。怀孕初期大部分人各方面激素指标都还不稳定，劳累过度，情绪起伏太大对你身体都不好，少哭一点好不好？”
柳灿宁身型和江穷辛差不多，都是娇娇俏俏的可人模样，杨思珈下意识帮她擦了擦眼泪，才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搜出施屿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却听到耳边响起第一声‘嘟——’，杨思珈才反应过来打给的是谁。
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就想挂掉，却仅在余光中，就感受倒柳灿宁灼灼的目光，身上就像是被扎了密密麻麻的刺，动一下，满身的刺就要深入一分，她只能像是个被架上刑场，死气沉沉地等着刽子手削去她头颅的死刑犯，动弹不得着，听着第二声，第三声嘟响起，在心下疯狂祈祷。
不要接。
不要接。
不要接。
“佳佳。”
却不等杨思珈说什么，手机就被柳灿宁抢了过去。
“喂，屿哥，我怀孕了。你回来好不好？”
她委屈而悲戚的声音传向电话那头，也重重坠入杨思珈心底。
很久，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施屿沉重而沙哑的声音。
“你在哪？”
“我，我现在在你们单位，我回家里等你好不好？”柳灿宁还挂满眼泪的一张莹润小脸转即笑靥如花，她朝着出口方向小跑了几步，由猛然想起什么，和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话，才挂了电话快步折回来，把手机还给杨思珈。
“思珈，谢谢你。”柳灿宁笑着仰起她那张干净无暇的脸，朝杨思珈挥了挥手：“我先回家等他了。你忙，有空来我家玩。”
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去。
瘦小的背影看起来生气十足，仿佛一整夜的煎熬，痛苦，折磨，绝望，哭肿了的眼泪，涣散的精神，从来没出现在她身上过。
只是打通了电话，一切委屈和背叛，全都一笔勾销。
杨思珈的目光紧紧追随她而去，嘴巴翕动着，身体不寒而栗。
直至柳灿宁的身影即将消失，杨思珈才提步追击而去。
“柳——”
却刚迈开腿，肩膀就被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按住。
“不要追。不要说。”带着剧烈喘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杨思珈的话，“不要没事找事。”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杨思珈一动也不敢动。
“杨，杨寻……”杨思珈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不是昨晚就回大连了吗？”
“没回。”杨寻平静地说：“觉得你和齐涵有些不对劲，怕又有什么突发情况，就改签了。走吧，一起去机场。”
说着，杨寻拉着杨思珈的行李箱就往回走，“陈务开了车，在地下停车场等我们。”
“陈，陈务？”杨思珈火速扫了一眼杨寻的背影，立马垂下头：“那，那江穷辛……”
“也在。”
“你们都看出来了？”杨思珈快步上了电梯，靠着内饰壁，疲倦地笑了一声。
“周琳和邱杰应该没看出来。他们俩向来人来疯，越热闹越忘我。”杨寻也跟着笑了一声，严肃紧绷的一张脸勉强有了一点笑意，“但你——杨思珈，你昨天有点兴奋过头了。”
＊
“杨思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啊？要不是我把你骗过来，还正好撞见柳灿宁，你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了是吗？”
陈务的车就停在电梯门口，门才打开，江穷辛的骂声就攻了进来。
杨思珈抿了抿唇，把头继续埋低，默不作声地上了后座。
江穷辛紧跟着坐上来，一把门带上，就把杨思珈抱进怀里。
江穷辛很瘦，肩膀只是那么窄窄的一点，却仍旧能把杨思珈紧紧圈在怀里，将她团团裹住，透不进去一丝光亮。
车开始缓缓朝前驶去。
“偏要大家都过得好好的，自己却要缩在角落里挣扎是吗？众醉独醒是吗？你怎么这样！”
“突然换手机，手上那些伤，脸上那条红印，干呕的那两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江穷辛呜咽着说：“是不是齐涵……”
“和他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杨思珈闭着眼，长舒了一口气，沉声说：“别问了。我不想说。”
“好，不说齐涵的事情，那施屿呢？施屿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想……”
“施屿的事情，你一点错也没有。”却被副驾驶座上的杨寻打断：“你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