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这一觉睡了很久,她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是殷忽晚上一次醒来时,她正在木工间刻像。
刚结束休眠的殷忽晚看着她刻的木偶,十分嫌弃的走到她身边。
“以为你什么都会呢,结果刻的人像这么丑,看在你保护我的份上,我勉强帮帮你改一下吧。”
秦桑看着自己手里不成样的木偶头,她郁闷的说。
“不丑的,我一直都这么刻。”
殷忽晚没好气的说。
“难怪呢丑的都差不多。”
秦桑倒要看看她刻的有多好看。
殷忽晚看着她凑近的头玩心大起拍了下她的头,吓了秦桑一跳。
“干什么啊,乱拍头长不高。”
“长两千多年了你不还是这么高,别凑太近,容易划伤。”
秦桑离得远一点点,但对于殷忽晚来说还是很近,她有些无奈,还是任由秦桑去,按她的技术,不可能会划伤其他人。
她一边灵活的用刻刀修改木头的眼睛,一边对着秦桑说。
“人和木偶之间的差别不只在于会不会说话,最关键的呢,就是眼神,人的眼……睛可以传递出很多情绪,木偶呢,它没有,如果想让一个偶和真人无差别,就是在于眼睛,要将眼睛刻的与人的一般无二,然后呢,引魂才能够加以神韵,呐,这样就很好看了,还是你基本功不好,人脸刻的不好看,本大师给你刻几个好看的,你照着练就行。”
秦桑看着她改过的木偶,感觉多了一丝神韵,她有些佩服的说。
“难怪那挑剔的弟弟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制偶师了,天地间仅此一个。”
殷忽晚得意的笑了。
“那是当然,从古至今没人能让偶中生魂,只有我能。”
秦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殷忽晚做了两个木偶,一男一女,一个小孩一个少女。在她休眠之后,她给两个偶赋予了生命。
一个是秦水水,一个是叶蓁蓁。
——
“小姐,有人找。”
秦桑悠悠转醒,只有秦水水趴在她的床头,她伸手拍了拍水水,而后起床。
“让她等着,小姐去洗漱。”
秦桑伸手探了探窗外,今天又冷了几分,以往是阿莹准备好她每日该穿的衣裳,她下意识的想唤阿莹,她知道,阿莹终究也要离开的。
“水水,帮我把刻着唐字的那个衣柜打开。”
她活的日子长,之前没有人,都是自己拿衣服的,秦桑叹了口气,美美的洗完脸梳完头发换上了唐制的厚袄。
秦水水知道自己不能看小姐换衣服早就出了房间,秦桑换完之后也不着急,她去了库房,拿走了第三层第二格的木工刻刀。
秦渊也知道阿莹要辞行了,他见秦桑毫无波澜,十分欣赏的跟着她下楼。
“不该为过客留太多情绪,秦桑你做的蛮好。”
秦桑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刻刀递给他。
“有些话她总是要当着我的面亲口跟我说的,她曾经说不会走的。”
秦渊知道,秦桑还是有些难过,他欲伸手拍她的肩膀,可是秦桑不需要人这么做。
她很快调节好情绪,走到了餐厅。
阿莹如往常一般笑脸盈盈的端了碗南瓜粥给她。
“秦小姐早上好。”
她接过南瓜粥坐下用餐,而她对面坐着的,是殷忽晚。
“一天一夜,怎么说呢秦桑,你在避着我吗?”
秦桑不言,待她用完了餐,才回答殷忽晚。
“你以为你是谁,我需要避着你?”
殷忽晚慢悠悠的说。
“我是阿莹的家人。”
秦桑看向阿莹,阿莹虽不舍,还是跪下给秦桑磕了个头,秦桑想伸手扶她,殷忽晚先了一步。
“好了阿莹,这般算是辞行了吧?”
秦桑走到阿莹面前,塞了一张卡给她。
“你在酒店工作这么久的工资,都在这张卡,密码是酒店搬迁到云南的日期,从今以后,你自由了,再也不用待在五楼了。”
阿莹不知所措,她以为秦桑会苛责,会冷言相向,会不舍,她独独没有想到,秦桑如此平静,还给她钱。
她接过了卡,流下了一滴泪。
“谢谢小姐。”
秦桑低了低头,不愿再看阿莹,而是叫秦渊把木工刻刀给她。
“殷忽晚,你的工具,拿走,我也算完成顾晏与拜托我的一桩事,从今往后你和阿莹,与云霄酒店,再无关联。”
她说完欲离开,殷忽晚却叫住了她。
“那与你呢,也无关联了吗。”
秦桑转过身看着殷忽晚。
“殷忽晚,不是谁都能和我有关联的,与我有关联的不过尔尔,我与你和阿莹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了,走吧,外面有人在等你。”
秦桑说完坚定的离开,她走到了雪山前观景台上,秦渊也跟了上来。
“秦渊,你说得对,不该为过客留太多情绪,这份公告你拿去,回酒店宣布一下职位人员调动,然后把公告贴到会议室门口。”
秦渊也有些没想到,秦桑的动作如此之快,他也不好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