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下脸皮厚了点,可也经不起姑娘这么看不是。”绝池忍不住调侃道。
熟悉的声音在枯芒脑海里激起了共鸣,也打断了她脑海中的轰鸣,泪水控制不住的成串的往下掉。
“幽都...”
“什么?”绝池一脸错愕。
“那个...姑娘,小仙绝池,今日是来参加安饶公主的千岁寿宴的,我第一次来黄泉,竟不小心迷了路,您可否给我引个路?”绝池正式的做了介绍,没想到自己这么帅气的脸也会有被认错的一天,竟然做了他人替身,他深表郁闷。
“好。”枯芒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转过来,温柔的答道。
话一落,枯芒就紧紧的抱了上来,这下轮到绝池不知所措了,他的背脊一僵,浅灰色的眼眸沉了几分。双手却如同投降一般无比自然的举了起来,就好像这动作他做了千百遍。
“我...诶...你”绝池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他想说初次见面你这样不太好吧,但是这话也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怪不得他觉得这姑娘如此熟悉,他曾在乾坤镜中见过这个姑娘。
那是绝池又一次得胜回朝,国师赠乾坤镜予他,同他讲这乾坤镜的奥秘。它和寻常镜子无异,若是闭眼对着它,镜子里和脑海中会同时浮现出一个人深埋内心的恐惧,国师希望他能了解自己的弱点。
那时他心高气傲,少年意气,扬言自己从来没有失败过,自然是没有任何弱点,当着国师的面一边闭眼对着镜子一边喃喃道:“国师你看,是不是什么都......”
少年澄澈的声音顿住。
镜子里开始起雾,迷迷茫茫的,雾气氤氲,有一血染白衣的女子映入眼帘,绝池大惊,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国师,我不认识她,真的不认识!”
国师笑笑道:“竟还有一段因果。”
思绪一瞬间千丝万缕,穿透时空的缝隙向他涌来。
待到枯芒抱够了,才想起来自己原是要干什么的,猛烈的欢喜冲淡了愁绪。枯芒抓起绝池的手,便一路跑了起来,浓郁的风迎面而来,吹开了她万年的心事。
她说:“去大殿之前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她要带他去她种的桃林,她要带他去见安饶和鬼王。她想,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绝池绝望地想自己十有八成是疯了,竟然没挣脱,跟着她走了,本小爷天不怕地不怕,今日难不成要栽在这里?
罢了罢了,看她这么高兴就跟她走一遭就是了。反正她也说了会带自己到大殿。
他望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微微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穿过了忘川的茫茫大雾,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巷,来到了一片开旷的林园,一片桃花林。
粉色的桃花瓣瓣随风飘落,风中夹杂的是桃花的香气,身在其中,心旷神怡。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这里?”绝池不禁好奇道。
“这是他不在的第一年,我将他折给我的桃花枝种成了桃园。我觉得日子太漫长了,花总是开了又谢。”
“他?”绝池表示自己真的凌乱了。
“对,是他,也是你。”枯茫的面上染了几分悲凉。
“也是我?”绝池不解的问。
枯茫没答话,兀自地喃喃着。
“他不在的第二年,我想了个寻死的法子。当我正准备付诸实践的时候,九重天出了意外。
他不在的第三年,我去了趟极海,她们说那里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仙人。
他不在的第十年,我已经寻遍了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法子,都失败而归。
他不在的第一百年,我遇到一只魇妖,我们做了个交易,以百年灵力换来了梦里的一幕朝夕。
他不在的第一万六千四百六十九年,我在无上菩提那求来了一道佛法,开始收集天下伤心人的眼泪。
他不在的第一万八千一百零三十年,那些眼泪已经凝聚成了一片海,大家叫它哭泣的海。
他不在的第两万年整,轮回道被重塑了,三界大为震叹。我想他是不是能回来了。
他走后的第两万三千五百七十七年,洪荒三千五百七十七年,我在这里,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