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妹,你怎么全身都弄湿了?”
门口出现一个裙角占满泥泞的女子,虽略有狼狈,但头发盘的整齐,丝毫不乱,气质端庄秀丽,温和让人想要亲近。
“阿云你回来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清溪欣喜转身,稳重的气质荡然无存。
纪隐云淡淡嗯了一声,无视朝自己走来的沈清溪,皱起秀眉看向白弃道:“白师妹,我临走前,不是告诉过你,生病了不可以沾冷水吗?这才离开几个时辰,你……”
“好啦好啦。”沈清溪拦住纪隐云,道:“此时说来话长,白弃师妹正生着病……”
“啊!乌施师妹!”
纪隐云看到一样浑身湿漉漉的乌施,惊讶又生气:“白弃不懂事,你也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吗?一个两个的多大了,还到雨里撒欢吗?现在不是夏天,深秋雨水冰寒刺骨,一不小心就着凉生病。你们!”
沈清溪劝导:“罢了,罢了。”
身为医修的纪隐云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怒气,无奈抚额:“清溪师兄。”
沈清溪一脸茫然:“怎么了?阿云?”
纪隐云:“你去找来小二要些热水,让二位师妹洗澡驱寒。”
“哦,好。”
沈清溪转身离去,纪隐云走进屋内,坐在桌边为白弃和乌施号脉。
“白师妹,你身体可有不适?”
纪隐云问出心底疑问:“你的脉无论是生病还是健康,摸起来都是平稳正常,幼时可生过大病?因病因导致?”
“没有。”白弃摇头。
“那好吧”纪隐云嘱咐道,“索性影响不大,可根据你的症状看病下药。日后,少碰冷水。”
“乌师妹。”
纪隐云又号了乌施的脉,面容凝重,叮嘱道:“秋季干燥,你肝火旺盛,百病生于气。你心中放宽,少动怒,火气自然消散。”
“是,师姐。”
乌施别过头,正好与白弃相望,立马闭眼。
不生气,不生气。
看不到白弃就不会生气了。
体内情毒已解,出了过多热汗,现在竟有些发冷起来,白弃脸上不似刚刚那般潮红,他抿了抿泛白的唇,垂下眼帘。
“乌施。”
纪隐云自然看到眼前这幕,她忍不住朝乌施劝导:“你可以多和白弃聊聊天,做好朋友。”
“嗯嗯。”
乌施点头如捣蒜,但不睁眼。
纪隐云见劝说无果,只能作罢:
说不定事情不如自己所猜想那般。白弃乖巧,乌施性格娇纵但却善良,她们私下又总在一起,从未闹过矛盾,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我去给你们熬点姜汤,待会洗完澡喝,驱驱寒,可别淋雨生了病。”
纪隐云起身离开,关上房门,只剩下白弃和乌施。
屋内寂静无声,乌施忍不住睁眼,刚好看到静坐在桌前的白弃,低垂眉眼,神色安静,似寄人篱下般的小心翼翼。
“小师妹,”乌施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氛围,率先开口,“你体内的情谊缠绵毒解完了吗?”
白弃轻“嗯”一声,依旧低着头,语气淡淡:“多谢小师姐关心,吃了解药,好多了。”
“哦,”乌施起身倒了两杯白开水,塞到白弃手中一杯,干巴巴道:“喝点热水,驱驱寒。”
白弃捧着白瓷杯,抿了一下,皱起眉。
乌施:“怎么了?”
“烫。”
乌施:……“那就先暖会手再喝。”
“嗯。”
“小师妹?”乌施放下杯子。
“嗯?”
烛火明灭,白弃掀起眼皮,眸色清浅如水,映着火光,波光粼粼。
“你的房间湿透了。”乌施顿了顿,指出道:“不可以住人了。”
“可以的。”白弃摇头否认。
“不可以。”
“以前雨比这还大,我都是睡在桥洞下渡过。”
他说的以前,是未入门之前。
乌施喉咙发干,抿了一小口水,还坚持道:“不可以了。”
白弃:“可……”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乌施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动作不大,但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的格外响亮。
白弃一顿,盯着她的眼睛道:“可是小师姐,我无处可去。”
一语双关。
乌施的良心似乎被扎了针般,她别过头,轻声道:“你可以暂住我房间的。”
白弃眸中闪过意外和不解,窗外传来敲门声。
“客官,您要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