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朝,我是问你之前为什么和秦七襄分手。”
“什么分手啊?我心里永远只有湘湘一个,西湖的水,我的泪……”
“湘湘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
周倬将他扶正,给他灌了几口水,让他安静下来。
见宋崇朝不再抱头哭着唱歌而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副愁苦不堪的模样,周倬眼睫轻颤,试探着问他:“你现在对秦七襄没有更多的想法了是吧?”
“嗯——”宋崇朝拖长了尾音,周倬的心也跟着尾音揪紧。
半晌宋崇朝才缓慢地反应过来他在说谁,“小七啊?”
周倬不禁攥着他的胳膊,有些用力。
宋崇朝无力地推开他的手:“小七能有什么想法,她!”
宋崇朝挥着食指点了半天,才找到形容词,“疯子!对,小七就是个狗不理疯子!”
他挥开手,瘫倒在座椅里,“天知道,谁会喜欢她,得天天挨揍,太可怕了。”
周倬低斥:“别乱说,她很乖的。”
“啊?光想一想就打颤,她居然真的会恋爱,太可怕了。”
“你当初对她没用心,是吗?”
宋崇朝虽然喝醉了,也能感觉到语气中含着的冰封冷意,感觉他要是回答让对面的人不满意,那装满冰块的酒杯就得砸在自己头顶。
他闭紧眼,想了半天,昏昏沉沉的头脑压得脖子撑不住,头歪向一边睡着了。
周倬拎着他的领子晃了晃,半天没动静才作罢。
揉了揉手腕,心情比来之前更糟糕。
如果说他们可能复合的火苗让他的心酸涩肿痛,那宋崇朝对她那游戏般的态度,更让他火冒三丈。
叫了代驾将宋崇朝丢回家,扶宋崇朝上楼的时候,薄唇缓缓对他吐了一句:“明天继续。”
送完宋崇朝,他缓步走回家,恰好遇上七襄下楼丢垃圾。
一身吊带睡衣,裹着长外套,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楼下夜色昏沉,只有一盏路灯笼着方寸之间。
秦七襄丢完垃圾拍拍手,回头却见楼道灯下,站着一个颀长身影,那身影浸没在光里,不知面对着她站了多久。
她心脏如过电般瞬间跳起,他在等她。
有什么事,什么理由,会让他停下脚步,转身等着她这副随意含糊的样子,一起回家。
这认知让她脑回路凌乱,怎么也绕不出他的逻辑。
她缓步走到他身边,扯出轻快笑意:“哥,怎么才回来?”
嗅到了他身上微微酒气,还未发酵,被他周身清淡的气息掩着,为他添了些氤氲在夏夜骤雨前夕的性感。
她问道:“喝酒了?”
他开口,被酒液浸过的嗓音有些哑:“崇朝,他对你怎么样?”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炸了她个措手不及,她扯着脸上快挂不住的笑:“怎么突然提起这些。”
“看他上次情伤买醉,所以问问。”
电梯打开,她倚进电梯深处,镜面反射出他饮酒后含着水汽的眼,眼里装了一个小小影子。
她无法再看他,转开眼:“周倬,都过去了,不是吗?”
随着电梯加速上升,连空气都沉落在厢底,他有些喘气困难,很难再继续开口问上一句,可是在他之前,你先是喜欢我的。
电梯门打开,光洒满楼梯间,她埋头向前走去。
身后落了一句又轻又浅的声音,带着微颤:“襄襄。”
她无奈回头:“哥,你酒喝多了,感情的事,就那样呗,有什么好不好。”
他还想开口,她已经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嘴边的话就只能咽下去,转身步入房门。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宋崇朝打了个电话,忙线中。
估计是和周倬一起喝醉了,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漏嘴当年的事。
毕竟她当年同周倬表白失败后,为了挽回面子找宋崇朝替自己在他面前演了场戏。
只是宋崇朝一直不知道内情,还以为是替她推掉父母催的相亲。
她倚进粉色电竞椅里,无意识地踢腿,椅身旋转。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程序正在转圈分析星图的控制点,显示预计时长二十分钟。
原本两千多张图经过筛选后,还剩下五百多张,电脑运算完这些需要不短的时间。
她趁着这点空隙,思考今晚的事。
仰头靠着头枕,天花板上的雪白灯光落进眼里,她叹气,周倬这个人是简直是莫名其妙。
“啊~~”她叫出声,使劲晃了晃头,“他有病吧。”
她实在想不通他的思维逻辑。
若是喜欢她,他当年对她直白展示出的感情颇为理智冷淡,后来去了国外又断了消息,这刚一回国,才相处三天,就能喜欢上?
怎么可能,他对感情可是抽离得很,十年如一日地爱喝他那菠菜豆腐汤,清淡得堪称一句清汤寡水。
就算他真疯了,一时上头,怎么解释他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在昨晚那种充斥着荷尔蒙的环境下,还能不动如山?
他们贴得那样近,体温交换,呼吸交织,她仰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