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襄展臂拉开门,室内陈设映入周倬眼帘,尘埃在光下浮动。
秦七襄:“难道我说不方便,你就不进来了吗?”
他笑了一下:“那你可以现在换鞋和我出门。”
“你们约了几点?”气垫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发尾,发尾微动,她将地上堆放的鞋子往鞋柜下踢了踢,向饭桌走去。
周倬依旧站在门口:“需要换鞋吗?”
“不用,又没鞋给你换,进来就是了。”
她昨天心情复杂,睡觉也不安宁,翻身多了,长发缠成饼结,梳了一把头发下来,发根扯着头皮发痛,结还没梳通。
他步进房间,嗅到淡淡甜腻香气,像是话梅糖混着咖啡,沙发上堆着她昨天的衣服,转开眼,将袋子放上饭桌,洗完手出来,见她没吃饭,安静地坐在桌边梳头。
周倬接过她的气垫梳,拢起她散落在身后的长发。他指尖微凉,从她颈间掠过。
秦七襄只觉战栗涌上头皮,也沿着脊椎下游,像汪洋涨潮,从肩头漫过胸前。
她蜷了蜷脚趾,头向后仰,长发倾泻如瀑。
他正低头帮她梳理发尾,她这一动作将他的手都淹没在长发之下,明明那么轻却将他的呼吸压垮。
“痛吗?”他轻声问。
她被夏日烘得发热的耳朵烧起来,这个问句令人不禁联想到别样的意味,仰头搭在椅背上,看着他的眼,心中默数:15、14、13……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先是指尖若即若离地触碰,像清风拂过脸颊,又倏忽飘远。
接着拇指抚摸耳廓,发痒发躁,像是微雨时分,出门脸上落了几滴雨点,雨点汇聚,向下流去,力道逐渐加重,直到他按住她下颔时,她已无法忽视,无处可退。
手指按紧,抬起她的脸,那力道未及肌底,只带来细微的似痒若疼,像是智齿发炎,越用力按压出疼痛,越能感觉到愉悦,心尖叫嚣着想要他再用力些。
随着他的动作,她嘴唇无法合拢,微微张开,看着他眼中翻滚的晦暗墨色,抬臂搂上他的脖颈。
咚叮叮咚——手机铃声响起,他颤了一下,立刻松开她转身,接起电话,长舒了口气。
她愤愤地坐直身子看过去,见他脚步不停,几乎像是在逃亡。
她闭上眼咬牙:周倬,你死定了!
过了半晌,周倬打完电话走出,原先暧昧的氛围已经完全消散,秦七襄正埋头吃着虾饺。
他摸了摸鼻子,缓解心头的尴尬坐在她身边:“刚刚和中介约了9点到。”
她怀着满腹怨气,只鼻子出气嗯了一声,继续吃。
他不太知晓对方究竟为什么生气,或许是气愤于他刚刚的唐突,又或是气愤于他刚刚的胆怯,也有可能是气愤于他不曾解释清楚。
无法解释,他还不确定对方的心意,也很难去解释在铃声响起时,他忽然醒转又如蒙大赦。
但脖颈处泛着灼热,刚刚被她搂上时的感觉仍有残留,即使他现在喝着冷水,脑海里的画面与燥热也挥之不去。
一想起,心就跳得飞快,夸张地要从胸膛里扑出,他悄悄抬手摸了摸后颈,随着手指触碰那处似乎被灼烧过的皮肤,心脏随之抽紧,将热血从中挤出,涌上脸颊。
随后席卷而来的是巨大的自责,空蒙蒙地像踩着云雾,人不断下坠,心脏脱离了身体的支撑,呈现自由落体。
他不敢在未确定关系时,对她有超出界限的行动,却会在这样一个温热暧昧的空间里,一时意乱。
多年来,道德与情感的背离不断撕裂着他的精神,他如溺水的人,再次挣扎着下沉。
那是他一直以来当作妹妹的人,又是他一直以来晦涩暗恋的人,这本不可共存的感情,在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生长着,缠卷成一体。
到他发现时,总剜不干净,又悄然蔓延。
他向她看去,她仍平静冷漠地喝着清粥,表面上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
但她生气了,他很清楚。
他用手机遮掩着自己的复杂情绪,点开观星APP里那个陌生网友weather的聊天框。
上次他问对方,怎么才能让喜欢的人忘记前任带来的烦恼,对方居然反问他是不是上次约会不顺利。
这么明显吗,被猜到他选香水是为了约会。
约会顺利吗,他舔了舔后槽牙,那是相当不顺利,那天早上从见到她开始,她就在魂不守舍地在为那个讨厌的前男友不开心。
这种不开心,竟贯穿了一整天的约会。
他轻轻冷哼了一声,认真敲下:“确实有一点不顺利,今天还因为唐突惹了对方生气,感觉你好像很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请问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反复确认了措辞,他按下了发送键。
嗡——桌面一阵震动,他下意识抬头看去,见她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行白色提示栏。
手机尚未解锁,提示栏浮在花里胡哨的屏保背景上,他只能模糊看见是一条新消息提醒,心瞬间一跳,感觉背后有冷风吹过。
秦七襄惫懒地抬了下眼皮,按灭了屏幕,继续喝粥。
他搁下手机,抿了口茶,心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