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打镇江城?!
左右那是惊的魂都要骇飞了,一个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半天没动静。
小小的镇江城,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当真不知魏二爷有几条腿了!
气头上的公公拿着半截鱼杆不断的抽打边上的小桶,以泄心头之恨。
桶中,一条鱼也没有,只抽的水花不断溅出来。
伴随着公公的内力,就听“叭”的一声,公公手中的鱼杆竟然瞬间裂成了几片。公公气的随手甩到江上,又去拿另半截,猛的指向镇江城,意与镇江不共戴天。
不想用力过猛,鱼钩竟然在半空中反弹,公公避之不及,那鱼钩直直的就钩在了公公的鼻孔上,把公公疼的心一哆嗦,左右见了手忙脚乱上前帮公公“解危”。
公公小心翼翼的将鱼钩从鼻孔中拔出,疼的险些落泪。
“他娘的,小小鱼钩也来欺咱家!”
公公只觉晦气,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鱼没钓着倒把自己给钩了。
回首见一帮部下大眼看小眼的望着自己,更是来气,怒道:“你们都看着咱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咱去炮打镇江城,叫那镇江府知道咱家的厉害!”
一众刚才奋不顾身保护公公的将领们听了公公这话,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个个又恢复了先前六神无措,茫然外加惊愕的状态。
“怎么,咱家现在说话不好使了?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敢抗命了是吧!”公公一边骂着,一边从小田手中拿过白帕,擦拭着鼻孔中的鼻血。
众将领均是为难,公公这“乱命”执行不得啊!
可看公公这架势,不把镇江城给炮打了,他老人家这口恶气怕是出不得。
怎么办?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
“公公,炮打镇江城可使不得…”
曹文耀硬着头皮上前劝阻,这事跟火烧孔二公子私宅不同,也跟火烧东林书院不同,那两件事都可以遮掩,可这炮打镇江城怎么遮掩?
这…这真要开了炮,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郑铎、许大有他们赶紧也上前劝阻,都要魏公公三思,说这炮真是打不得。否则朝廷怪罪下来,不但是魏公公自个,就是皇家海军上下,都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镇江府把咱家当贼般防着,咱家凭什么不能打他!”
正在气头上的公公哪里听得进劝,怒目瞪着一直在长江负责封江行动的,海军机动支队加总兵衔的支队长王大力:“还不执行!”
“公公,末将…”
再借王大力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炮轰镇江城,可又不敢硬抗魏公公的命令,在那急得是六神无主。
海军其余将领也都是一个个心头发苦,魏公公今儿是吃了什么错药吆,这炮一打,他们不是反贼也是反贼了!
见海军那帮人谁也不动,公公牛眼瞪的更圆了:“没有咱,就没有海军!你们海军,是不是想独走了!”
海军上下对此,均表示听不懂,但可以认定的是,他们真不敢奉这“乱命”。
公公怒哼哼的看着王大力。
王大力头皮发麻,不敢正视公公。
曹文耀他们也将脑袋低了下去,除了仍保持昂首挺胸姿态的亲卫们,其余将领都是如此,看样子他们是准备软对抗提督内臣的乱命了。
海军这帮马鹿,不配称皇军!
小田和真田蔑视的看着海军一帮将领,就他们说话的语气,一听就是懦弱至极的!
真正的武士,真正的皇军,还得看他们!
远处正在游览风景的西洋传教士们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江色,浑然不知不远处亲爱的圣约翰*庞麦臣大人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领导危机。
这位东方的爱民如子、对上帝无比虔诚的大人被撒旦蛊惑,正脑门发热要炮打自己子民居住的城池呢。
银山下,山本幸二正带领自己的部下练习猪突,“风林火山”的军旗在江风吹拂下猎猎作响。
纷纷彼狼心,跃跃欲猪突,皇明,武运长久!
……..
部下们的集体抵制让魏公公有火无处发,他总不能把这些他好不容易拉拢起来的班底们剖腹了吧。
没有了这帮人,他魏公公可当不了东亚海霸王,更不可能尊皇讨奸,建立亚州共同体,决定黄种人的命运。
他也意识到,部下们的“抵制”不是没有道理的,似乎,他的命令也有些欠妥。
炮打镇江城是痛快了,可城中住的乃是大明朝的子民啊。
为了一个镇江府,造成镇江百姓的伤亡,他魏公公难辞其咎,也没法跟皇爷交待。
自洪武爷建国至今,也没有哪个权阉大珰敢这么敢啊!
这真是要掉脑袋的。
不管怎么看,炮打镇江城这道命令是有问题的。
不能不说公公没有反省,没有自我批评,没有后悔,但是骑虎难下啊,军令如山,他话讲出去了,除非脑袋上有刀顶着,否则公公绝对不会把自己说出去的话收回的。
可是部下们却不肯执行,这让公公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是不会主动承认自己冲动了的。
“咱说话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