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对上那道狎、呢的目光,喉咙有些泛恶心,他脑袋偏了偏,身体往后靠着墙壁,被反绑的双手悄无声息地摸出后腰里藏着的美工刀。
见余弦一脸漠然,完全视他为空气,纹身男心底有些恼火,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余弦闭上眼,眉心透着倦怠,“听到了,你很吵。”
“你小子搁这儿旅游呢!还敢给我睡觉!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纹身男被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够呛,伸手就要扯他的衣服。背心男见状,脸色微变,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找死吗你?!上头的人还没来呢,我们不能动他!”
纹身男被他一脚踹在地上,脸色当即就有些发青。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又不敢真的跟背心男动手。
“真他妈晦气,你守着他吧,老子撒尿去!”
纹身男满脸不爽地摔门离开。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
余弦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垂下眼皮,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明明外面是炎热的夏天,这儿的空气却有些阴冷,室内的光线也格外晦暗,墙壁的角落甚至长了苔藓。
也许,他们在某个废弃的地下仓库。
背心男坐在床垫旁的椅子上,大概是笃定余弦跑不出去,他一条腿横在桌上,打开手机看起了搞笑短视频,时不时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
余弦背上已经彻底被汗浸湿了,美工刀不够锋利,加上双手被绑着,他磨了半天才割掉一截绳子。而且怕被背心男看出破绽,他割一段就要停下来休息,生怕动作太大被发现。
“这傻逼怎么还没回来!”
过了不知多久,背心男放下手机,往门外瞟了一眼。
他正欲起身,黑色铁门砰的一下被打开,一群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纹身男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
为首的人身材高大挺拔,面目英俊,一张脸却不苟言笑,冷得仿佛结了冰霜一样。
他在房间中央站定,眯起眼盯着角落里的青年,嘴角勾出一个冷冷的弧度。
“全部出去。”
“是,秦总。”
背心男被他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忍不住低下头,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没戴眼镜,余弦只能模糊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高大身影。
其实也不用看,光听声音,加上那个非同一般的排场,他就知道是秦裕来了。
把美工刀偷偷藏进手心,余弦贴着墙,往角落里缩了缩。
“余弦,你可是让我一番好找。”
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进入视野,男人阴沉的声音响起。
余弦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秦总,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
秦裕似乎被这两个字惹恼了,他猛地抓住余弦领口,强迫他仰起头看着自己。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上个月十号在枫丹酒店,你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
完了。
这是余弦的第一反应。
他以为那天他提前溜走,就能躲避后面发生的所有剧情,没想到还是被秦裕盯上了。
以秦裕的手段,把当天的监控全部调出来,再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一个个对比筛查,想找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余弦吞了吞口水,试图挽回局面,“秦总,那天我是去了枫丹酒店,只不过是去找沈先生要签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讽刺一笑,“要签名,那这是什么?”
秦裕的右手忽然多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瓶子,看到上面熟悉的英文标签,余弦当下脑子便一片空白,浑身都开始发冷。
秦裕冷笑了声,阴恻恻地看着他,“这是我让人在你以前租的公寓里找到的。里面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余弦盯着那个药瓶,整个人都有些懵。
他搬家的时候比较匆忙,柜子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没来得及收拾,想着估计房东会当废品处理掉,也就没管。他哪会想到,原主竟然把自己的罪证藏在里面。
现在的他,在秦裕眼里肯定是玷、污了主角受的十恶不赦的变态,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要他怎么跟秦裕解释?说我其实是穿书了,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我下了药后也没有强迫主角受,反而是主角受强迫了我?
真说那些话,秦裕肯定会把他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到时候估计他会死得更快。
“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余弦垂下头,不再辩解,秦裕只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放开余弦的衣领,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把东西都给我拿进来!”
话音刚落,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几个表情严肃的白大褂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到其中一个白大褂从托盘里拿出一支注射器,余弦心中一沉,用力攥紧了手里的美工刀。
一个白大褂走到垫子前,弯下腰,抓住了他的手臂,举起注射器就要扎进去,余弦咬了咬牙,右手挣开绳索,呲啦一声,银光闪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