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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1 / 2)

燕洄与秦怀霜作别后,率军全速赶往峪州,但燕家军大多刚跟随燕家父子二人平越归来,在京中尚未休整几日,便又跟着燕洄出发前往峪州,太平了几年许久没有经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战事,此时军中便有不少人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燕洄心急如焚,本想连夜赶路,没成想天色渐晚,大军刚入亭州,行至贺县郊外一片树林时,就有不少将士不愿继续赶路,燕洄到底是头一回独自领兵出征,不少军中老人欺他经验尚浅,带头叫嚣起来:

“哎哟喂,这路老子不赶了!要走你们走吧,这天都黑了,老子这旧伤还没好全乎呢,可不能跟着你这毛头小子拼命!”一个老兵仗着自己在军中待的年头久,颇有几分威望,一把摘下头盔摔在地上,将手中的刀也扔在脚边,背靠大树一屁股坐下去,带头耍起了赖。

他手下几个小兵也有样学样,摘下头盔丢了刀剑,围坐到他身边纷纷抱怨起来:“就是就是,天都黑了还赶什么路啊……”

“我也走不动了,不走了,我在粟州枳县那会子受的伤还没好呢,这又要去打仗,唉……”

“是啊是啊,我们才从粟州回来几天啊,又急急忙忙上路了……”

“着急归着急,可兄弟们也不是铁打的啊,哪能没日没夜赶路啊……”

“这都走了大半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吧……”

燕洄气得咬牙,调转马头想冲过去和他们理论,被身旁的随侍拦下:“公子,您消消气,别冲动。”

“你拦我?你也和他们一样对我有意见吗!?”燕洄气得眼都红了。

“公子,属下知道您着急,可将士们说的也不无道理……”燕七是从小就跟着燕洄的贴身侍卫,对他很了解,燕七知道自家公子此时心急如焚,想早点到峪州援救秦韩两家,可如今军中没有燕老将军坐镇,他家公子资历尚浅,军中多的是不服之人,况且眼下若是还没等他们赶到峪州自己军中就先起了内讧,那对眼下情况就是雪上加霜,所以燕七必须拦下燕洄,不能让他和将士们发生冲突。

“公子,眼下天黑了,夜路难行,不如我们就在这原地扎营休整一晚,明日大伙养足了精神也好赶路,您从粟州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受的伤也没好透呢,骑了半日马也该歇歇了。”

燕洄还想说什么,燕七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燕老将军不在,下面的人只怕不怎么服您,此时若与他们再起冲突激化矛盾,恐怕……”

燕洄早已看出这群人对他多有不满,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燕七说的这些他自然明白,看这架势自己急也没用,索性顺着众人的意,下了马转身略带几分歉意笑着对众人道:“是在下思虑不周,传令下去,全军原地扎营,我们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天亮再继续赶路吧。”

说完燕洄冲那几个带头闹事的老兵抱了抱拳,牵着马提着枪带着燕七和另外两个副将走到一旁也找了块空地坐下了,那几个老兵见他这态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心里也清楚峪州战事吃紧,燕洄急着赶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最开始带头叫嚣的那人悻悻闭上了眼歪着头装睡,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四散开来各自找地方坐下了。

燕洄带着几个手下坐下后,背对着众人,眼中寒光凌冽,咬牙切齿,与刚刚朝众人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燕七和两位副官有所觉察,显然,燕洄是生气了。

燕七刚想开口安慰,被一位副官抢了先:“这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在你父亲面前可不是这副样子!要我说就该找机会好好整治一下他们!”

燕七见这人火上浇油,生怕燕洄上头,急忙扭头看向燕洄,没想到他却摇了摇头,并不赞同那副官的话:“我并非生他们的气,他们也没说错什么,”燕洄眼中的光更加坚毅凌冽,“我只是恨那些屡屡来犯害得我大乾子民血流漂杵生灵涂炭的雍贼!这次我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将他们狠狠击溃!”

燕七闻言放心许多,只是对能否击溃或者说能不能守住峪州,他心里都没什么底气,两位副官倒是见风使舵,纷纷表示支持,附和着燕洄的话,燕洄其实也明白此番想击败敌寇并非易事,加上担心师父和师娘安危,于是并未与他们多言,自顾自双手环抱于胸前,枪揽在臂弯里,头靠在树上微阖双眼闭目养神。

第二天清晨,燕洄早早带着燕七去前方探路,二人回到林中时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只等他二人回来了。

见众人精神抖擞,燕洄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向峪州进发。

傍晚时,大军已经穿过贺县,到达亭州与峪州蒲县相邻的贸县,又行了半个时辰,脚下的路渐渐从平原变成了山路,四周景致也渐渐从植被茂密的丛林逐渐变成植被稀疏的黄土,燕洄见天色已晚,进了峪州后又多山路,蒲县还相对平缓,水源充足些,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难,于是当即在蒲县郊外停下脚步,“今晚我们就在此扎营,明日天亮再继续赶路。”

燕洄说完就牵着马提着枪走到一旁,找了块平坦的空地,枪插在一旁,顺手将缰绳绕在枪杆上,坐下从怀里掏出卷起的地图铺开,指着地图对跟来的燕七道:“按这个脚程,我军明日就能抵达蓟县,与师父师娘汇合。”

燕七在他身旁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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