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您折煞奴婢了……老夫人在佛堂的早课应该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大少夫人还是快些进去吧,莫要老夫人久等了。”
“晓月,本夫人刚说你是个通透的人呢”,阿金笑眯眯地瞧着她,没有半点要进去的意思,“现在才是个什么时辰?老夫人平日里去佛堂念经,一进去就是一个时辰。现下,应该还有半刻的时间才会出来。你这么着急让我进去,我猜,是因为老夫人今日里是没做早课的吧?那我就奇怪了,这是为何?难道是专门为了等我?”
“大少夫人,您就别难为奴婢了……”晓月面有难色,平日里她与阿金接触得不多。今日刚打交道,才发现这大少夫人原来是如此难缠的主儿。她万分纠结地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阿金看了看她,又若有所思地瞧了瞧通往花厅的那条小径,转身便打算离开。晓月一怔,也顾不得主仆尊卑,连忙上前拉住了阿金的衣袖,“大少夫人,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突然想起来,有个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处理。”阿金莞尔一笑。
晓月闻言,赶忙抓紧了她的袖子,“大少夫人,您,您都已经到这院门口了,进去坐一坐,陪老夫人说说话,用不了多少时辰的。”
阿金眉毛一挑,见对方千方百计地挽留自己,更是笃定其中有诈,她刚想要再说些什么,李嬷嬷忽然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大少夫人,老夫人已经在屋里久候多时了。请您跟老奴一起进去吧。”
阿金侧过身子来看向李嬷嬷,晓月也在此时将她的衣袖给松开了,“李嬷嬷稍等,我这就过来。”
说着,她便径直向李嬷嬷走去,晓月见状,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忙跟在阿金身后一起走进了老夫人的院落。阿金被两个奴婢一前一后地夹在中间走在小径上,此时春光正好,老夫人院子里的花也开了不少。可是三人步履匆匆,并没有要停下来欣赏一番的兴致。
“大少夫人,请”,直到来到花厅门前,李嬷嬷这才站定身子,将门帘一掀,语气恭敬地向阿金说道。阿金打量了她一眼,却并未从她身上看到半点敬重的意思。那说话的神态,反倒是有几分不容置喙的意思。
阿金笑了笑,也未说些什么,提裙跨过了门槛。刚一进花厅,就瞧见庄晓梦正坐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慈爱地握着晓梦的手,脸上泛着的笑意,在瞧见阿金的时候,明显淡了不少。
“你来了”,老夫人淡淡看了阿金一眼,如是说道。
“是。”阿金笑着应道,见老夫人没有让她入座的意思,便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她发话。
宋老夫人神情复杂地看着阿金,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庄晓梦见二人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连忙出声打了个圆场,“祖母,嫂子还站着呢。”
“瞧我这记性。沈氏,你先入座吧。来人啊,给大少夫人沏茶。”
听了宋老夫人的话,阿金又是一笑。先是给宋老夫人行了个礼,方才走到一旁的客座上坐下。此后,她便一直目不斜视地坐在那儿,不论宋老夫人与庄晓梦之间的互动如何频繁亲昵,她都跟没事人一样。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不属于她的人间百态,嬉笑怒骂,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反倒是宋老夫人,自己想着要故意冷落沈氏半个时辰,最后时间还没到,自己却被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给气着了。
“沈氏。”
对于宋老夫人的突然点名,阿金有些意外。她将手中端着的茶盏轻轻放下,这才站起身子来看向宋老夫人道:“老夫人?”
“今日找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正好这杏林苑里的王医正过来给老身把脉,老身便自作主张,想请王医正也给你把个脉。你意下如何?”
阿金愣了一下,不知道宋老夫人这是唱哪出。她先是看了庄晓梦一眼,却见对方面色又红又白,看上去异常尴尬为难的样子,就更觉得疑惑了,“老夫人,妾身身子很好,并无病痛啊。”
“给你把脉,只是以防万一,并非是因为你身子有病痛”,宋老夫人有些不耐地回应道。心想这沈氏平常看起来那么精明周到,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不开窍。
这般想着,她便向李嬷嬷点了点头,没有再去过问阿金的意思。阿金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李嬷嬷,知道她这是去请王医正了。她回过头来,再次看向宋老夫人,“老夫人,您说以防万一,是什么意思?”
宋老夫人没有答她的话,而是继续拉着庄晓梦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并道:“待会儿让王医正先给你把把脉。”
“是。”庄晓梦羞涩地应了一声,她本就是内向的性子,现下被宋老夫人这么一说,脸色更是绯红。
阿金微微皱着眉头瞧着庄晓梦的神色,忽然恍然大悟。正在此时,王医正也提着药箱走进了花厅里,“给老夫人请安了。”
“王医正。”阿金退到一边,屈膝向王医正行了个礼。
“王医正,劳烦你了。给我这两个孙媳妇都把个脉。”宋老夫人见王医正来了,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在李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让出位置来给王医正坐下。
王医正向宋老夫人拱了拱手,这才提着药箱走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