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权更喜欢另一个,我们就换了,这也没什么区别。”
封贸波澜不惊,把菜篮子放在门口。
明显深思了一会儿,徐青青才叫宋易权进屋坐。屋内现代化的电器不多,冰箱在对面,略微靠墙,屋子中央站立着一个大型的电扇,白白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左边摆了沙发,隔了一块玻璃门的右边是厨房,隔壁两间都是卧室,一个人住,倒也够宽敞。
冷暖正好,待着舒服。
徐青青去洗菜,封贸则是给宋易权倒水喝,倒的是热水,杯中飘着已经瞧不出颜色的花。
“清凉败火,不苦,你尝尝,不喜欢可以加点糖。”
宋易权握住杯子:“谢谢。”
徐青青把头从厨房伸出来,喊:“封贸,你过来帮我洗菜,快点,别墨迹啊。”
意味已经不用明说,有事要问自家儿子。
封贸在宋易权不平静的目光中气定神闲地走过去,熟稔地开始择菜,而徐青青远远对宋易权笑了笑,掩耳盗铃似的把玻璃门拉上。
“这也听得见。”封贸好心提醒。
“你怎么回事,我看你有点不对经啊,”徐青青努力放低声音,“什么时候见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说是来接阿布,还带上别人?”
封贸掐掉菜根,行云流水地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不答反问:“你觉得易权怎么样?”
徐青青总结说:“礼貌,懂事,长得帅。可是这跟你有关系?”
“比看我这个儿子都顺眼得多,你要是不介意,不如认他当个干儿子也行。”
徐青青抢了他手里的菜,碎碎叨叨地说:“当初益生哭着要给你当弟弟,你脸色甩都不甩,现在风水轮流转了?少打什么迂回战术,要是搁前面几年,我腿都给你打断。你糊涂没有,还是说真的想要一个弟弟?”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和小祷不一样,从头到尾,我就没把易权当弟弟过。”封贸手里没东西,他洗净手,靠在一边。
菜洗好了,徐青青一把掀开封贸,语气不善:“起开,别碍着我的眼。今天要不是你姓‘封’,不姓‘徐’,别怪我和你恩断义绝。”
“这么说您同意了?”
冷哼一声,徐青青道:“我看易权是想遮着,你倒是恨不得向全村宣布,出息了啊,我这些年不管你,你自己长得不错。”
封贸神色如初:“还行吧。不过,暂时不要问他任何事情,他容易紧张,这几天晚上也没睡好,有安眠又不苦的药吗,我带点回去。”
徐青青咂嘴:“难怪这几个月来跑我这边勤快了好多,一来十句话有三句离不开人家,打得一手好牌,预防针和谁学的,这么厉害。”
听者得意地笑。
所以,封贸周边的人初见宋易权也没有那种淡漠的距离感。
外边天色暗淡,起风了。
宋易权视线回到屋内,手里的水一口也没喝,他能听到里面絮絮的说话声,但是音节还不能准确辨别,并不知道对话的内容。
只是母子二人再出来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盯得人有点发毛。
饺子下锅,徐青青去卧室翻医书,封贸照常给宋易权找零食,然而屋里的零食都带着一股中药味,应该是徐青青自己动手做的。
晚一些吃完饺子,噼里啪啦的雨点落下,宋易权和封贸连忙摸黑去院子里收东西。整理好药材,两个人身上也湿了。
封贸拆新买的毛巾给宋易权擦头发,举止明目张胆,躲躲藏藏什么的他视若无物。
一把抓住头顶的大手,宋易权声音很轻:“已经干了,不会感冒,你身上也是湿的。”
封贸另一只手也放了上来,贴在青白的手背上:“那你帮我擦?”
还没得到宋易权的回答,厨房里轻飘飘出来一句话:“忙不忙,不忙的话洗个澡在这边睡,隔壁屋还有一张床。”
封贸随意看一眼表:“六点半不到,八点钟之前就能到,坐一会回去吧。”
宋易权:“回去我来开车,你休息。”
徐青青顿感无力,放下洗好的碗,边走边说:“晚上开车不安全,又是捂一身湿气,第二天不感冒才怪。封贸,愣着干嘛,去放热水啊。”
“阿姨,我们……”
宋易权话说了一半,封贸语气并不强硬地接了话头:“要听长辈的,再请半天假,半行不敢说什么。”
近来是三天两头都在请假,一时找不到原因,宋易权有点疲累,无意识逃避不想回到半行,更不想回到快门下。
一旦身边的人开始提议,就有了懒惰的借口和底气。
晚八点,早早关了灯,二人身长腿长地躺在同一张床上,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屋外能清晰听见秋蝉在做最后的朗诵,雨滴从屋檐落下,砸进日积月累的小石坑,又给这点痕迹加上了岁月的打磨。
干燥暖和的被窝,穿过但是洗得很干净的睡衣,宋易权规规矩矩盖着被子,安静地听四遭的声音。
心跳声,封贸的心跳声平缓,有某种律动,不能言明,只能用另一颗心去体会。
“下午的时候,和阿姨说了什么。”宋易权忽而开口,朗润的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