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大楼的屋顶,狂风呼啸。
穿着黑色大衣的太宰站在天台边缘,脚跟已经失去了支撑,只要再多迈出半步就会坠入风中,彻底消失不见。
“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这里就是最适合自杀的地方。”
他轻缓地合上眼,向后倒下。
“我一直,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他向着世界的外侧,一跃而下。
“不要——”
林檎刷地一下睁开眼,紧张地坐了起来。脑海中那人在风中坠地的姿态仿佛还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几乎是同时,另一个世界的那人倒在一片血泊中的画面也浮现在眼前,就仿佛是续上了梦境的尾巴,宣告了那可怕的终局。
无力与丧失攥住了她的心脏,林檎无法从那过分沉重的情绪里抽离。脑子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片段搅成一团,分不清楚梦境与真实,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界限。
太宰先生!
无暇去分辨其他,她立刻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刚一打开房门,那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太宰先生?”
“嗯。”
消瘦的身躯,眼下还未消退的青黑,还有琥珀色的眼中那温柔的光。
唯独原本就缠绕在一边的绷带此刻显得那样刺眼,记忆中那可怕的伤口重合在了这层层的包裹之下,让她的错位感变得更加严重。
——也许绷带之下,是贯穿了太阳穴的枪伤。
林檎抬起手,触到了他的绷带,恍惚地问:“痛吗?”
“我没有受伤。”他抓住她的手,用安抚般的声音轻声开口。
“真的?”
“嗯,你可以拆开看。”
她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手指勾住了绷带的一环,轻轻一扯,被这层“面具”遮蔽了许久的容颜终于毫无遮挡地显露在了眼前。
完好无损的左半边脸,跟右侧没什么区别,连眼底的青黑都一模一样。
林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碰触他的侧脸,细细地检查。入手是温热的肌肤,柔软的发丝,太阳穴那里也没有多出来一个大洞,也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血迹。
他是鲜活的。
“太好了……”
林檎安心地扑进了他怀里,眼泪
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环住他的手臂是那样用力,像是溺水之人在努力抓着浮木。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以那样的状态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疑问一个个浮上心头,太宰却一个都没有问,将光着脚就跑出来的林檎重新抱回房间,放回床上。
“梦?”
“嗯。”
她并没有哭很久,噩梦残留的感觉很快就在他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消失了。回过神来的林檎看着他胸前自己的丰功伟绩,尴尬地解释,“我梦见太宰先生你从港黑大楼上跳下去了。”
太宰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
“那楼不是被你亲手炸了吗?”
林檎一梗,“梦里不记得了嘛。”
从前听太宰先生对着港黑的废墟说什么“适合自杀的地方”,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炸楼让港黑的现金流断裂的缘故。可目睹了那个世界的太宰先生那样决绝的自杀场面之后,她突然就不确定了。
她在那可怕的一幕中恍然察觉,自己也许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
刚想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有去而复返的趋势,她努力想把它们眨回去,效果却不怎么好。
“太宰先生,”她吸了吸鼻子,“你喜欢吃什么啊?”
太宰愣了下,“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就想知道啊。”
他沉吟片刻,反问道:“为什么想知道?”
“呃?为什么……”
“嗯。”他握住林檎的手,追问:“为什么想知道?”
“就……想多了解你一点啊。”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宰眼角的笑意更深。然而就在林檎以为他会乖乖回答问题的时候,却等来了这样的回应。
“这样不太公平呢。只有林檎知道我的事,我却对你的事一无所知。”
“哪有一无所知……”
“那我们一换一,轮流回答对方的问题怎么样?”
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林檎很无所谓地点了头。
“那我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喜欢吃蟹肉哦。”
“呃,海鲜……”是她苦手的大海附属品呢。
“觉得很困扰?嘛,河蟹我姑且也是可以接受的。除此之外,我还喜欢酒哦,具体
哪种就无所谓了。硬要说的话,比起红酒我更喜欢蒸馏酒。不过,不管哪种都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了呢。”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是个工作狂吧。这一点就算他不说,林檎也能想象的出来。连觉都不睡的男人,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喝酒呢。
“那么,该我问你了。”他轻缓温柔地开口,却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昨天去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呃……”她呆了一瞬,下意识垂下视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