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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1 / 3)

白缃回到点星亭,便面色凝重地将自己关进了屋子。

她直接上上下下给自己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自己发缝里竟然夹杂了一缕符咒的香灰味。

而天命阙中常用符咒的,就只有许阳则那个炼尸的老不死。

怪不得今日突然将她拦住,原来是嘴皮子上的阴阳怪气已经不能满足他了,直接开始动手脚了是吧?

要不是傅潇一番话里有话明里暗里点许阳则……以及她师父,她还真想不到许阳则会公然对她做这种事。

可他既然看出来了,为何刚刚才点破?

还一脸似是而非的“我不想说但我管不住嘴还是说了哎呀好烦”的感觉。

神经那个病。

白缃又冷静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指尖那点符咒的香灰轻轻一捻——瞬间灰飞烟灭。

这种符咒是白缃这种符咒小白都能轻易破解的乱心咒,咒如其名,意在干扰中咒者修炼。

虽然听起来无伤大雅,但实际上关键时刻却是会要人命的——

比如当她处在某个阶段巅峰时,即将突破。

有这符咒干扰,很可能就直接让她被那渡劫的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了。

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许阳则动的手脚,但白缃自己心里门儿清,天命阙看不惯她的,除了新来的傅潇,也就只有一个许阳则。

八九不离十了。

她拍拍衣袖,忽然想到个主意,哼笑了一声,扭头就往后山走。

江望雅常在渡山修炼,这里梅林满地,绯色迷人,一重更有一重天,梅林就是渡山天然的迷障。

但拦不住常来此处的白缃。

白缃熟门熟路地找到江望雅的修炼之地,张嘴就是一句熟练的:“师父!”

江望雅叹了口气,无奈睁开眼:“又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护法……”

一听护法两个字,江望雅微不可察地直了直背:“嗯?”

白缃却忽然顿住,认真地看着她,负手在身后,道:“师父,你会害我吗?”

江望雅愣了愣:“什么意思?”

白缃脸上那点凝重很快就消散了,她重新笑起来,好像刚刚那个奇怪的话题不是自己提起的一样。

“没什么,就随口问问。”

当初她掉下山崖,身受重伤,几乎只剩一口气了,还是江望雅亲自出手,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可能对于世人来说,她师父杀孽无数,并不是个广义上的好人。

但至少对她而言,江望雅是个好人。

师父既然费尽心思救了她,又怎么会害她呢。

她也真是被傅潇鬼迷心窍了。

不信任有救命之恩、培养了她几十年、把她收为亲传弟子的师父,反倒因为刚认识的陌生人短短几句话就心生疑窦。

白缃在心里唾弃自己。

“你刚刚要说什么?”

“啊,我是说……右护法,今日给我下了个咒。”

“下咒?”

“嗯,”白缃语气平静,甚至带几分轻松,“不过师父放心,他这点小把戏,不过是个区区乱心咒,还伤不到我。”

江望雅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给你下乱心咒?简直胡闹!你什么时候气量如此大了,这还不找他打回来!”

白缃:“……”

啊,真不愧是她的魔头师父,处理任何事情的方式都是打一架。

真是毫不意外呢。

江望雅被她看得心虚,摸了摸鼻子:“我说的不对?还是你不想这么处理?”

“我觉得,我出面没什么用。”白缃眨巴了一下眼睛,“得您出面才行。”

江望雅听完她的建议,陷入沉默。

傅潇再听见关于白缃的消息,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从那天去过炼器铺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像是对那一日数次的争执而心照不宣。

直到要去拿武器这一日,傅潇也没喊白缃,径直自己去了炼器铺,拿回了那一双袖剑。

至于剩下的灵石,当然是等白缃自己去付了。

回来时,正见一群魔教子弟围在长老居的花坛前——这是天命阙一旦有重大事情要宣布时,门内弟子们的集合地。

魔教中人大多不爱循规蹈矩,哪怕是这种场面也根本站不住脚,都在嬉笑着窃窃私语。

傅潇记得他当初离开魔教之前,是没有这一出的,皱着眉凑近几步,就听见人群最中间传出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江望雅。

再前进几分,就见江望雅大马金刀坐在弟子搬来的一把椅子上,左右是天命阙几个长老,面前白缃气定神闲,还有空笑嘻嘻地负手跟江望雅说着什么。

而她旁边,同样站在这里的许阳则仍是披着那一身黑袍,脸遮在兜帽之下。

明明看不见五官,也没有其他举动,怨念却有如实质,直接传达到了在座每个人心里。

无他,只是因为这几人面前,正悬挂着一张黄底黑字的契纸,通过幻术放大在所有人眼中。

上书:本人因气量狭小对圣女阁下怀恨在心,恶意对其下咒,好在未曾导致严重后果,今幡然醒悟,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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