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之明白嫡女比庶女好的不仅仅是出身和教养,嫡女是个可攻可守的位置,混好了攀龙附凤都有可能,可庶女就不一样了,高不成低不就,和嫡出的姊妹生活在一个圈子里,见一样的人过一样的生活,可最后婚嫁了,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这种比较产生的失落感十分可怕。
橙之默默看了眼睑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墨兰,姐妹一场,能劝的都劝了,她若继续执迷不悟,也与人无尤了。
墨兰不再吭声,转头就离开了暮苍斋。在回屋的路上和身边的丫鬟不甘心地叫嚷道:“什么嫡的庶的,论才学,品貌,我哪一样输人了?不就是没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吗?我若不多长个心眼,便被踩到泥里去了。凭什么我一辈子都要屈居人下?”
几个姑娘暗地里的争斗,老太太全当没看到,也没有多过问,转眼又过了几年。书塾之上也安了屏风将男女相隔。
橙之远远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小公爷,与他同窗几年,如今墨兰已到摽梅之期,想着这下墨兰的目标肯定已经转到这位小公爷身上。
橙之正腹诽,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没想那齐衡坐下后,回头冲她和明兰一笑,道:“六妹妹好、橙之妹妹好。”
橙之见明兰呆了一呆,然后直觉地去看墨兰和如兰,只见她们果然都在朝这儿望,连忙正襟危坐,微微点头相应。
下课后,因齐衡要去拜见盛老太太,众兄弟姐妹便齐聚寿安堂用午餐,盛老太太拉着齐衡看了又看,心里很是喜欢,再瞧着边上几个花朵般的小孙女,心里免不了动了一动,想起养在自己身边的明兰和橙之,又不免叹气。
堂下几个兰自然是看得出来老太太的意思,心里的深思更是显露在脸上藏不藏不住。
这日,叙事晚饭吃得有些多,橙之独自一人出来遛弯消食,虽说现在的盛府不如原来的大,但是花园亭台楼阁也不少,溜达到太太的院子附近就听到大娘的吼声。
“让她哭!这个不要脸面的孽障,哭醒了要是能明白便罢,若是不能明白,我还要打呢!打的她知道礼义廉耻!去外头问问,哪家的小姐会自己过问亲事的,正经人家的小姐都是由着长辈做主的,平日里一句都不问才当是,便是说上一句也要羞上个半天!就算年纪小不懂事,也可学学她大姐姐是如何端庄行事的,我哪辈子作了孽,生了这么个厚脸的死丫头,不若打死了干净!”
然后就听到如兰在外头哭得昏天暗地,一路跑向闺房的声音。
王大娘子坐在原处,气得胸膛一起一伏,身边的刘妈妈赶忙上去给她顺气:“大娘子别太上火了,姑娘到底年纪小,平日里又好和四姑娘争,她也未必真不知规矩,不过见四姑娘的做法,有样学样,一时斗气便学了而已。”
王氏恨恨道:“都是那贱人!没得带坏我儿!”
刘妈妈又端了杯茶服侍王氏喝下,见王氏气顺了些,便试探道:“那齐家……太太真的作罢了?可是极好的人家呢。”
王氏摇头道:“同是做娘的,我知道郡主的心思,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般品貌又这般家世,将来聘哪家姑娘不成?虽说咱们老爷也是好的,可到底不是那豪门贵胄出身,又不是圣上的心腹权贵,齐家自己就是公府侯府出身,如何瞧得上咱们?我看咱们府上,郡主看得过眼的也橙之了。”抿了抿唇,王氏又道:“说句诛心的话,今日若是华儿,没准我还争上一争,可是如儿……”叹了口气,“不是我说自家的丧气话,论相貌论才学,她如何配得上小公爷?何苦自讨没趣了,咱们别的没有,这几份傲气还是有的。如儿又没什么手腕,日后还是给她寻个门当户对的不受欺负就是了!”
刘妈妈听了舒心了不少,知道自己家太太不像林栖阁那么目光短浅:“大娘子真是深谋远虑。”
王氏叹气道:“我吃了半辈子的苦,才知道当初父母给我择的这门亲事真是好的,婆婆省心,夫婿上进,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富足,若不是我自己不当心,也轮不到那贱人进门!想想我姐姐如今的日子,哎……真是好险,我还眼红姐姐嫁得比我好,姐姐那般手段嫁入康家都成了那样,要是我……哎……不说了。”
刘妈妈把空茶碗拿走,回来继续给王氏揉背顺气:“大娘子四五岁时,老爷便被派了西北巡检,老夫人一意要跟了去,便把您托付给了叔老太爷,要说叔老太爷两口子真是好人,他们自己没闺女,又和老太爷兄弟情深,便待太太千分万分的娇宠,可他们到底是做生意的,见识如何和老太爷老太太比得。大小姐那些本事都是跟着老夫人学的,大娘子十岁上才和父母团聚,如何能怪大娘子?”
橙之与轻轻站在院外听着,轻轻问:“五小姐是要高攀小公爷?”橙之与轻轻说道:“如兰姐姐也不过是看不惯墨兰姐姐,倒也不是真的看上小公爷。不过没想到王大娘子为女儿筹谋得很是细致。”
王氏继续幽幽说道:“这世上好坏都难说得很,我自小便觉得处处低了姐姐一等,待到出阁时,她的夫婿门第也比我的高,我还大闹了一场,险些被父亲上了家法;当时母亲就对我说,盛家人口简单,婆婆又不是亲的,自不会拿架子消遣媳妇,夫婿是个上进的,但凡有些帮衬,将来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