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更是哭得几度昏厥过去。这一世,她的任务本就是抚养真正的明君,不让乾隆被电视剧污蔑,可是在府中艰难的日子,纯元也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雍亲王走到她身边,劝着:“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明明他才是纯元的枕边人,天下皆知他爱重纯元,可这就是天家的薄情所在,再爱他也不会为此损伤自己的身体。
反倒是钮祜禄氏,不过得了纯元几年照拂,哭得更像是一个泪人。
雍亲王心中颇有感慨。
钮祜禄氏眼中含泪,神情却异常坚定:“王爷,是府中有人害了纯元姐姐!”
“放肆!”雍亲王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治下不严,“福晋胎中带弱,连太医都是如此诊断,本王知道你和福晋感情深厚,福晋走了你很伤心,但你也不能胡言乱语!”
钮祜禄氏看了他片刻,忽然明白,哪怕他心里也有怀疑,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没有期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她复又低下头,变得温顺乖巧:“是,妾身知错。”
雍亲王面色又缓和下来。
钮祜禄氏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十分清楚真相如何,就连纯元生前也是有所感知的,她不止一次地说过她知道自己会早逝,但不该这么早的。
她明明知道谁是真凶,但看到雍亲王避而不谈,她也知道此事不宜打草惊蛇,更何况真凶的身后有一个一直暗中给她抹除痕迹的人。
她要等。
……
眨眼又两年。
这两年中,钮祜禄氏是雍亲王身边最得宠的人,因为纯元患病期间她的侍疾让雍亲王觉得她有情有义,他自己患病的时侯也是钮祜禄氏侍疾最为频繁,虽然有时侯言语过于真实,但上位者往往喜欢听到真实的话,这会让他觉得她不是阿谀奉承,不是畏惧于他的权势。
况且,虽说他不爱重颜色,但确实钮祜禄氏容颜绝色,哪怕放在身边也格外养眼,更何况她还温柔小意,懂得如何不触怒他。
府中其他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也无法改变钮祜禄氏当前的盛宠。
康熙四十九年,钮祜禄氏诊出有孕,雍亲王大喜,赐下赏赐若干。
钮祜禄氏轻轻抚着小腹,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
在这偌大的后宅,除了纯元,她竟然无一人可以交心,众人嫉妒她盛宠,与她说话,要么刻薄要么讨好,如今总算是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可以陪伴她。
康熙五十年,钮祜禄氏生产,是雍亲王的第四子,取名弘历。
男人心是最缥缈不定的,之前看雍亲王多么深爱纯元,但在纯元死后也可以宠爱钮祜禄氏,如今钮祜禄氏生产,不方便侍寝,府中又添新人,有一位是年羹尧大将军的嫡妹,生得眉目艳烈,个性鲜明,雍亲王又好生宠爱了她一阵。
钮祜禄氏刚刚生产,无意争宠,尤其是年羹尧这位嫡妹年氏入府就是侧福晋,既有宠爱又有位分,王府众人都要避其锋芒。
她远离了争宠中心,就只安静地养孩子,看起来更像是被冷落,但她心中并无太多感觉。
好在弘历自小就十分争气,三岁能诗五岁能文。
康熙六十年间,康熙出宫无意见到了弘历,发现这小孩不过十岁年纪,文韬武略非凡,还养成了成熟稳重的性子,一时间颇感有趣,难得有一个这样对他脾气的孩子,他和雍亲王说了一声,就把弘历带到了宫中养育。
钮祜禄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不过离开了自己眼皮底下一个时辰,竟然就要进宫了。
雍亲王安抚她:“你可以经常进宫看望弘历,父皇会对他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钮祜禄氏强颜欢笑:“但在宫中,弘历身边没有熟悉的人,我怕他不习惯……”
雍亲王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孩子总要长大的。”
当娘的总是生怕孩子过得不好,更何况皇宫还是个吃人的地方,但木已成舟,她也只好安慰自己,弘历只是康熙爷的孙子,那些人夺嫡也不至于对皇帝的小孙子下手。
过了一开始的担心,钮祜禄氏心中更多的想法是: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如果弘历能得到康熙爷的看重,未来简直前途光明。
她三五不时的进宫看看,偶尔遇到和雍亲王关系不好的德妃,她也表现得礼数周全,德妃本来还想给她脸色看,但看她做得无可挑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弘历在康熙身边,吃得好穿得好,还跟着随巡外地增长见识,钮祜禄氏看他如鱼得水,总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不过好景不长,康熙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日渐式微,也无心再教导弘历,弘历回王府后不久,前朝就传来了康熙驾崩的消息。
那段时间雍亲王非常忙。
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册封后宫,挑选秀女,似乎都是理所应当。
钮祜禄氏作为自潜邸跟随的人,又育有一子,被封为熹妃,但她并没有进入后宫,而是和雍正说自己想去圆明园休养。
雍正不舍得她离开,但她态度十分坚决,并且要带着弘历一起去,他劝说无法,只好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