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他没有接我的话,只淡淡道,“此草,味甘甜。”
我暗道糟糕,眼下只能将计就计,所以,望着他,我压低声音,只装作不知:“仙友何意?”
他提醒道,“此草并非仙椿,若我猜得没错,此乃嫪毒草,外形同仙椿十分相近,只不过仙椿齿状稍小些,外形上难以分辨,不易察觉。”
这竟然是嫪毒草。
俗话说少年若天性,习惯为之常。
我有一个深入骨髓的习惯,看到百年难得一遇的东西,就容易脑子进水,手比脑子快。
不得不说,这个习惯真的烂毙了。
因为他话未落音,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剩下的半截仙草悉数灌进了嘴里,想来试试这是否为嫪毒草。
果真是入口即化,沁人心脾,也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妖毒。
须臾片刻,毒草开始攻心,刹那间气血翻涌,一口气险些要提不上来。
我朝着他,悲苦道,”这位仙友,我本好意想搭救于你,奈何喂了你一把毒草,着实对不住。但你也莫怪罪于我,我今天也要赔你一条命,虽说神仙不知道会不会有下辈子,但我们好歹生死一场,也算有缘。我如今先你一步,也算身先士卒。若你大难不死,麻烦你在桑林为我立个神祠,好叫,好叫后来的小辈祭奠,我叫……”
我还未说出下文来,便昏了过去。
……
……
……
我悠悠转醒,睁眼瞧见的仍是这一片桑林。
摸了摸摸脸颊,尚有余温,顿时心里五味杂陈、喜忧参半。
喜的是,大难不死;忧的是,这下脸丢得分外有些大了。
“嫪毒草分三种,你手中的那株,毒性乃最浅的一种,并不会置你于死地,只会伤及仙根,我已为你施了灵法,性命无虞”,一道清浅的声音从左边缓缓传来。
我转过头,发现清元正在蠡树下打坐,还是一张白绫缚住双眼。
碧簪仙袍,一层银色光华淡淡笼罩全身,食指相扣放于膝盖之上,背挺得笔直。
此般落魄,竟丝毫不显得狼狈,看起来颇有几分风华无双的神韵。
天上的神仙个个都中规中矩,模样长得可能不怎么样,但是清冷孤傲的架子端得是十足。
如此说来,这位仙友的幻灵术修得定极好,想来是个有些慧根的神仙。而又晓得仙椿草和嫪毒,想来是个博闻强识的仙家。
以身相许是个高明的手段,这是我当了许多年的情爱刽子手后,悟出来的。
可惜,天族的神仙各个花里胡哨,又能说会道,长篇大论,年少的我还未曾领略到天族的好,是以,我不愿以身相许。
我打算再同他掰扯掰扯,可以给我百年仙丹之类的宝物,也算不虚此行。
正在思索之际,天上轰隆一声,抖得我一个激灵。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毕竟天劫乃天道,前因后果乃他人命数,神仙也不例外,如此说来,我倒也不便插手,毕竟天雷无眼,劈死一个算一个,劈死两个算一双。
“姑娘方才想说什么?”他语气诚恳。
我说了句“告辞”,头也不回地跑了。
待我满头大汗地跑到西桑林时,元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而大白躺在枯草堆里已经了无生气。
可在大白的虎爪下,还趴着两只毛茸茸的东西。
这是大白生的一对虎崽儿。
我和元裴捧完最后一抔土,找来一块玉石,替大白立了块碑。
元裴抹了几下眼泪,冲我道,"大白其实早已病入膏肓,能够撑到现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不用自责,也不要难过,咱们把大白生下来的两只小白照顾好了,这也是大白所希望看到的"。
我转过身,发现两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有点儿胆怯。
大白是虎精,颇具灵性,想来两只小白也继承了母体的衣钵,刚落地便不哭不闹,只奄奄地趴着。
一只小白圆溜溜地眼睛望着我,头往后缩、四只爪子一动不动,安静又乖巧;另一只小白,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前爪,用爪子拍拍白毛上沾的尘土,悠悠地绕着祠牌嗷嗷地转了几圈。
元裴挠了挠头,朝我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老头儿最讨厌四只腿儿的禽兽,对白毛的动物最是憎恶,我若贸然带它们回去,定要被扒一层皮,不如就交由你把它俩抱回去抚养,如何?"
我点了点头。
我翻上了留皴台,胡乱找了些丹药,悉数倒进了锁灵囊,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桑林走,怀里揣着两只老虎崽儿。
果然不出我所料,清元还完好无损地坐在树下。
眼下,我的仙力不济,刚出生的幼崽需要灵力维持生机,思来想去,只能打这位仙友的主意。
我把两只虎崽子拎起放到地上,言语诚恳:"幼虎崽的母亲刚逝,希望仙君你大发慈悲,庇佑一下,让它俩讨点仙气。"
言罢,我放开兜里的小虎。
两只小白一落地,几只短腿立马摇摇晃晃、呆头呆脑地朝他的光泽里钻。
乌云压顶,雷声轰鸣,我吓得赶紧往回跑。
过两日,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