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久久地注视着叶闲野离开的方向,但他无力阻止, 像他这样内心阴暗的人, 只能在那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暗戳戳地隔离他们, 期望叶闲野的心中只有自己。
宫九不敢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在叶闲野的面前,于是嫉妒之心折磨着他,强烈的占有欲充斥着他的内心, 最终, 宫九终于忍不住朝叶闲野的朋友们伸手。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 另一个叶闲野在的时候他不敢, 现在这个他不舍得这样的美梦。于是坠入甜蜜的梦乡, 编织一个骗得过自己的谎言, 与叶闲野千依百顺地“在一起”, 叶闲野的态度是那么美好,美好到宫九忍不住想要一直下去,然而谎言终究是谎言, 这一天也终于到了。
宫九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想着,面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仿佛只有这样克制的冰冷, 才能让他不要坠入温柔的陷阱一般。
他放在袖子里的手指攥到指尖发白。
就这么枯坐了好一会儿,属下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上来询问事务时,他才深深地看了一眼属下。甩袖往书房走去。
冒死来提醒宫九处理事务的下属, 则因为宫九的那道视线,脊背一层冷汗,直到看不见宫九的身影, 才“扑通”一声,双膝软了下去。
叶闲野带着宫九整理好的情报,就往李寻欢老家而去,李家为簪缨世家,显赫至极,在关中有着极其鼎盛的名声,李家世代居住“李园”,在李寻欢的嘴里就已经足够让人向往,然而直到站在李园的门前,叶闲野才明白,语言是多么匮乏。
李园大门朱红,气象恢宏,宅第连云,庭园林木之胜,好似绿云连绵,更有环绕两旁的两条河流,细水潺潺,滋润过李园的土地,在初春的季节里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周围茂密的树丛带来一丝微风,让叶闲野焦躁急切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李园朱红色的大门两边刻着大气磅礴的几个字:“一门七进士,父子二探一状元。”特别是最后的“状元”而字鲜亮无比,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漆上去的,想到李寻欢在刚认识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叶闲野忍住笑意。
这些意外有趣的发现很好地缓解了他的焦急,叶闲野正了正衣冠,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和失礼,才上前叫门。
在提出自己是李寻欢的朋友后,意外地得到了堪称热情的回应,进入李园的一路上,管家模样的人一直在笑眯眯地打探李寻欢在京城的事情,就这么你来我往几次后,叶闲野率先撑不住了,焦急地问道:“寻欢到底如何了?”
胡姓管家神情一顿,紧接着笑眯眯地道:“主人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不好打探,少侠别急,见了我们老爷就知道答案了。”
叶闲野没有等多久,李寻欢的爹,李园真正的主人老李探花,就来到了正厅。听到了叶闲野的来意后,老李探花叹了口气,感受到了自家小儿子的好友对小儿子真情实意地担忧后,终于声音沙哑地道:“我也不瞒叶少侠了,实则寻欢他根本就没到家来。”
“什么?!”
心中的隐忧被证实,叶闲野心下一沉,彻底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去寻找他的好友们,却被老李探花拦住,将情况细细说来。
就在差不多两个月前,李园上下收到了一封他们小少爷升迁的信筏,这可是大喜事,自从李寻欢得了状元,他们整个李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更何况是升官这种事。
然而李寻欢在信中却并不那么开心,而是道:“父亲,官场如战场,并不如我所想象中那般为民请命,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说到这里,老李探花叹了口气,看着叶闲野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老朽自己的孩子,当然能明白寻欢是遇到什么不平事,才会这么说。”
老李探花摇了摇头,继续道:“之后又过一段时间,寻欢想要辞官的心一次比一次强烈,从他的来信中我就能看出,他是个嫉恶如仇的好孩子,所以我虽然不赞同,但到底同意了。”
叶闲野听得惊呆了,两个月前他还没有和另一个自己互换,也时常见到李寻欢,竟是半点都没有感受到好友内心的挣扎。
一时间叶闲野更加内疚了,却也用心继续听下去。
“之后寻欢就开始为了辞官做准备,但有一段时间他动摇了,没有坚持要辞官。”
叶闲野算算日期,明白这是顾惜朝坦诚自己身世,不坚持辞官,估计也是想要留着这点微薄的能力去抵抗可能会有的迫害,意识到这点,他内心更加复杂了。
老李探花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说到了后来的事:“后来就是有一天,他突然说自己已经辞官了,正在回来的路上,他……”
不等老李探花继续说下去,叶闲野心中一凛,明白了这才是现在李寻欢失踪的重要消息,他急忙打断:“请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李探花思索了一下,给出答案:“差不多半个月前吧。”
“说是立刻回来,就直到今天也没有回来,我们派出的家丁去京城打听,全都说是看见人出了城,之后就不见人影了。”说着老李探花就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年老了十岁。
“贤侄啊,老朽就托大了,拜托你把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