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在沙发上的梁以安被窗外明晃晃的日光照在脸上打断了睡眠,她动了动蜷麻了的身体又用手掌揉了揉眼,一时间恍惚的分不清梦中与现实的混淆,梦里的她正在和以曜一起在玩跑酷。梁以曜边跑边回头笑着示意姐姐赶紧跟上,向她展示双手抓紧滑索然后从楼顶滑向地面。这是一段非常远的滑行距离梁以曜下跃之前回头对梁以安说“姐,我在前面别害怕,快点跟上。”
梁以安虽心怯却不服输的和梁以曜点头示意没问题,照着梁以曜的姿势抓紧了滑索一跃而下。那真的是一段跨度很大的距离快要滑行出一整个街区安全到达地面之后却不见了提前到达的梁以曜的身影,她目光所寻一个又一个跳跃的身影,急切的叫喊着梁以曜的名字,没有应声便在这种急切感中醒来了。
梁以安起身用冷水抹了把脸,如果梦里的是现实的就好了,梁以曜阳光自信的笑容她有多久没见到了。阳光开朗的梁以曜原本该在竞技体育中尽享自己的爱好,如今却被困于病床的方寸之间。如果弟弟自私一点就好了。如果弟弟在爱自己与女友之间更爱自己多一点就好了。脑子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昏昏沉沉的对抗,手伸向茶几摸了烟点了起来遂又后仰的躺下,原本澄着一室透亮的日光,因着烟雾也浑浊了。梁以安盯着烟雾缭绕的空气发呆...
为了庆祝她的十六岁生日,爸妈特意带她邮轮行。弟弟梁以曜因当天有钢琴考级无法同去原本是未成行的遗憾,后来变成了庆幸。
天有不测风云亦或是十六岁那天她的幸福太耀眼。邮轮返程的当晚海上天气突变,邮轮倾覆,梁以安因半夜睡不着跑到甲板上透气,梁母夜半想喝水醒来未见到梁以安喊了梁父一起去找,梁母在甲板上看到贪玩的梁以安悬着的心将要放下。原本些许摇晃的船身忽然剧烈摇晃,梁父当即招呼梁母和梁以安去抓住甲板上的救生圈,日常两三步的距离此刻变的异常艰难,再一回头只见船尾已被海水浸没。
梁父拉起摔倒的梁以安大声的对她说“安安,快去抓住救生圈不要松手要活命。”梁以安惊慌失措的全身发抖但又因着恐惧生出了一丝倔强。所幸父女三人在邮轮彻底沉没前都拿到了救生圈,三人把救生绳绑牢彼此的救生圈齐心协力的向海岸边游去,三个人顶着暴雨在海面上飘荡了近二小时后被路过的船只救起。三个人被送去医院检查后,梁父腿部肌肉拉伤,梁母因在海水中飘荡的过程中被呛入了不少海水引发了肺部感染一直住在加护病房。梁以安身上多处擦伤。在鬼门关走了以一遭的三个人,事后都十分庆幸没带以曜来。原本对梁以曜学业要求严苛的梁父,也是经这次事情之后,认为一家人整整齐齐是顶顶重要的事,至于出不出人头地的,顺其自然。
也是因这次的事故,梁以曜在医院陪护梁母的时候认识了善玉。善玉的姨妈因着肺炎和梁母住在一个病房里。
梁以曜每次来送饭或看护的时候都会看到善玉,起初梁以曜以为病床上躺着的是善玉的母亲。有次善玉肚子闹急,姨妈的吊针有又快结束了,她便拜托同在看护的梁以曜帮她看一下姨妈的针才知是自己误会了。
“你怎么一整个暑假都在这里陪你姨妈啊,她小孩在外地读书么?”梁以曜在病房楼远远的看到善玉躺在医院后花园的湖心栈桥上晒太阳。他瞧着姐姐过来便一溜烟儿的跑来了善玉旁边躺下。
善玉被突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掀开脸上的帽子微眯着眼,看清了原来是梁以曜,就又盖着帽子继续晒暖儿了。“我是跟着姨妈长大的,姨妈和我妈妈是双胞姐妹。姨妈不能生养。我妈妈生了两个,我前面还有个姐姐叫善喜,那时大家都不知道姨妈不能生养,姨妈检查出来的时候也很伤心,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正好我爸爸被外派到国外出差,姨妈瞧着我妈妈带不过来,时不时的会帮着我妈和我奶带我。后面因我姐姐在齐城读初中住校并不愉快,奶奶又要回老家照顾爷爷,我爸妈就在齐城照顾我姐读书,我就跟着姨妈在这边生活。姨妈待我很好,只是她身子弱,总是容易生病。明年我爸妈想把我也接到齐城去读书,可是我一走,姨妈就一个人了,我想着初中在这边读也是一样的,等着高中了再去齐城,我想再多陪姨妈一段时间。”
梁以曜听着善玉所讲看着天空,心里微酸又有些涨的心疼。“呐,你是因为懂事又善良才叫善玉的么?”天空一直鸟飞过,梁以曜扭脸看到善玉露在帽子外面略微起皮的嘴唇不自觉的伸了手过去。
善玉只觉得有个什么阴影在帽子上掠过,掀开帽子原来是梁以曜的大爪,便用帽沿儿敲打了过去轻声的嫌弃他“别贫。”
梁以曜挑着眉一抽一抽的厚着脸皮倒打一耙说“刚才飞过了鸟,我怕鸟屎掉你帽子上,伸手替你挡着,啧,好人心驴肝肺。”
善玉听了更是急红了脸拿着帽子密集地向他的手臂抽去,“你赶紧亖开,什么烂理由。”
粱以曜边躲闪边说,“要我走就要我走,你脸这么红干什么?想什么马赛克呢?”
善玉似乎真的是恼了,狠狠瞪了粱以曜一眼起身便往病房楼走去。粱以曜眼瞅着善玉是真的急了。一个手后撑起身急急地追了上去。
善玉等电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