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柴就能见着杏花妹妹,值了。
杏花小声嗔道:“傻子。”
厨房里传来刘寡妇的叫唤,杏花赶紧过去:“娘,什么事儿?”总是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就被刘寡妇打断。
刘寡妇从锅里端出半碗白饭,道:“拿去给他,也甭说帮干活亏待了他。”
杏花脸色红了又白,这还不叫亏待?赵虎帮忙从来不要一分工钱,就饭点吃她家一顿饭,也好意思只给人盛半碗白饭!
杏花当即掀开锅盖,将锅里的菜捡着好的往碗里挑,足足堆满了小山高,才停手。
“虎子哥,吃饭了。”
刘寡妇没来及阻止,脏手在裙上大概抹了抹,杵屋里骂道:“臭丫头,瞎逞什么能呢!”菜都捡给外人,她们自己吃什么呀。
赵虎来干活,刘寡妇压根就没想准备他的饭,转念想想那半碗白饭,才略微心平。
她早看出来,赵虎那小子心怀不轨了,“啊呸!”肖想她家杏花,简直是癞□□想吃天鹅,不知天高地厚。
赵虎大口嚼着饭菜,突然脸色微变,悄声问道:“杏花妹妹,饭菜是你做的吗?”
杏花看着他回道:“是啊,怎么,可是饭菜不和胃口?”
赵虎嘴角抽搐两下,随即恢复正常,勉强扯出一丝笑:“没事儿,就是菜有些多了。”
杏花放下心,笑道:“干活就得多吃,不够锅里饭还有。”
赵虎连连点头:“够了,足够了。”扒饭的动作越来越快,生怕慢一下就没了。
满满大碗饭,不到半刻就解决了,赵虎将空碗还给杏花,急急地说一句:“回家有事。”便飞快跑了出去。
出了门又退回来,捂着喉咙哑声说道:“院里活放着,晚点我再来。”
那样子,像是家中真有要紧事。
刘寡妇掩门偷偷瞧着,见赵虎面不改色地整碗吃得干净,眼中不敢置信,那饭里……
回身翻出盐罐,手指沾上一些放嘴里,疑惑道:“是咸的呀。”再吃,还是啧啧咸味。
为了吓跑赵虎,刘寡妇也是难能舍得,小半碗白饭里,足足放了三勺粗盐。
杏花拿着空碗进来,当头就挨一顿骂:“真是白生养了你!娘的话不听,就知道向着外面野男人,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跟赵虎见面了。”
杏花辩解道:“他来咱家干活,总要碰面的,再说…”抬头觑着她娘脸色,小声道:“虎子哥也没什么不好的。”
刘寡妇指着她的脑袋,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好什么好!你莫要鬼迷心窍被他哄了去,他家穷猎户能有几个钱,你若嫁过去,他们聘礼都凑不到数!”
杏花向来不喜欢她娘的势力眼,更不愿看不起虎子哥。在她心里,虎子哥有情义、有志气,他从不比别人差。
一时气血涌上心头,她梗着脖子撂下一句:“就是没有聘礼,我也乐意嫁给虎子哥。”
刘寡妇闻言顿住,接着就是伏地嚎啕大哭:“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天要往死里逼啊!”想想自己独自抚养女儿,这些年的艰苦不易,不禁悲从心来。
杏花扶着刘寡妇起来,对着亲娘的哀哭终是不忍心,嘴上不得不表面敷衍,低低再劝慰几句。
娘的撒泼打骂,她都可以受着,唯有不见赵虎,这点,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