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山中湿冷,寒意瘆人。
山中有一座石门,一个年轻人推开门,穿过甬道,推开尽头的门,是个巨大的山洞,偌大的山腹竟是空的。
这是怎样的财力才能挖空这么大一座山,又要怎样大的势力才能将此隐瞒的滴水不漏。
山腹中间是个石台,一个穿着破旧的老人静静坐在石台上的草席上,在红泥小火炉旁慢悠悠地喝着酒。
听到脚步声,老人掀起眼皮,似乎毫不意外,“你来了。”
年轻人人冷笑一声,“六扇门捉人,倒从未见如你这般从容不迫的。””
老人笑了,“名捕金九龄亲至,自是少有犯人不惊慌失措。”
来人竟是个捕快!
他着实不像个捕快!
山内灰暗,黯淡的火光映照着来人英俊的脸庞,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见的质料昂贵、刺绣精美,手中折扇精致高雅,是价值不菲的大师之作,不像捕快,倒像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
但他确实是个捕快,还是个非常有名的捕快,江湖是穷凶极恶之人听闻他的名号,无不闻风丧胆!
然而他此次亲自出马,想要逮捕的,却是一个看上去柔弱不已的老人。
老人不紧不慢地续上一杯酒,姿态闲适不似面临追捕,倒似闲暇赏月,只见他慢悠悠饮完一杯酒,方语气平淡地开口道:“若是无情亲至,我或许会头疼一些,但你——”
老人拖长调子,语气惋惜似在叹息不争气的后辈。
金九龄被激怒了,折扇唰地展开,一个健步上前雷霆般出手。
其动作迅如闪电,眨眼便来到老人面前。
面对这般凌厉的招式,老人却不慌不忙,伸手在石台某处轻轻一按,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铁笼竟从天而降,将老人与石台罩了个结结实实。
金九龄一惊,被迫收回招式,待站定后察觉到现在的情况,大笑一声:“霍休,你可是体贴我办案辛苦,竟自己乖乖钻进了笼子!”
这个老人竟然是霍休!那个天底下号称是最富有的人的霍休!霍休竟是这样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
他又犯了什么罪?
“你果然是老了,霍休!竟胆小的见人追便束手就擒,早知这般容易何必劳烦我亲自出马,该让六扇门的小捕快来才是,也让他们练练手,积累积累经验才是!”
虽语气嘲讽,但金九龄持扇之手肌肉紧绷,始终保持着警惕。
霍休仍保持着微笑,似乎对方不是在嘲笑而是在赞美他。成功的商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霍休尤为擅长。
他似提醒道:“金捕头不如去察看一下自己之前进来的石门?”
金九龄目光凝重,狐疑地打量了对方半晌,方紧盯着霍休一步步后退到石门旁,少顷面色一变。
“看来金捕头发现了。”霍休笑了,“请金捕头放心,这扇门在里面,绝对打不开。”
金九龄怒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是让金捕头永远待在这里。”
“你别忘了,门被封你也出不去!”金九龄目光似电。
突然似想起什么,“不对,一定有别的出口,出口就在石台上!”
啪!啪!啪!
“金捕头果然是聪明人!”霍休缓缓抚掌,“这点也请金捕头放心,这个铁笼子一千九百八十斤,千锤百炼,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斩断它或让它移开。”
金九龄咬牙不语,提扇便挥向铁笼,扇面携风,凌厉异常,铁笼上竟连浅浅的白印都未曾留下,丝毫未损,果真坚硬异常。
“卑鄙无耻!”金九龄怒骂。
霍休笑呵呵接受了对方的评价,“金捕头严重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这是什么意思?!”金九龄眼中惊疑不定。
“石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换句话,金捕头哪怕带了一个旁的什么人跟随,这扇门也困不住你。”
霍休笑了笑,眼中意味不明,“但我想,金捕头今晚来这里的事,只怕没有告诉六扇门的任何一人吧。”
“是什么原因?”霍休目光似利剑般将眼前之人刮得人透彻,“是了,抓住异朝之人可是大功,更别提还有那么多珠宝,怎么能让无情知道?!”
老人语气平淡,话里的内容却像刀子般扎进心脏,将金九龄的心思刨了个干净:“六扇门里谁知哪个是无情的人,就算不是,多个旁人分功也实在令人难受,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来比较好!”
金九龄脸色一黑,心中小九九被强行扒拉出来令他又惊又怒,此刻目光满是怨毒,浓重的杀意弥漫心头。
他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询问:“……在我查到你的时候,你就布好了这个局?”
霍休摇了摇头,他似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你为何不想想,为什么你会怀疑我?”
明面上暴露的只有上官飞燕和冒充的大金鹏王,就算猜测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在发现上官飞燕是假冒后,只要询问阎铁珊和独孤一鹤,并对证他们所说,当年金鹏王朝的三个旧臣,都应确认为受害者才是,又怎会无端怀疑霍休。
“……是你!”金九龄几乎是一字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