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相公,在不在啊?”
婆子大声叫着就朝堂屋走去,陈氏在里面抹着灶台,听到了声音,放下了抹布赶紧走了出来。
婆子这是真正近距离看到了陈氏,这一看当真是让她震惊又嫉妒。传言没有错!久病多年的陈氏真的是病好了,而且脸色都已经这么红润了。话说回来,陈氏果然是长得很好看啊,怪不得能够生出阮大丫那么美貌的闺女。
等阮大丫嫁给她孙子,以后他们家是不是也可以生出好看的娃来了?
“陈氏,你当真病好了啊?”她一时好奇,只记着打量陈氏。
陈氏根本就不认识她,“你是?”
“你叫我婶子吧,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婆子说着自顾进了堂屋,把篮子放到了桌上,然后就四周打量着阮家。“看着屋子破旧了些,虽然收拾得挺干净的。”
阮大丫是要嫁到他们家的,她当然不会傻傻地说什么让他们把房子重新盖或是多买些什么家具之类的话,钱嘛,最好都是让阮大丫带到他们家里去用,阮家就不用那么多了。
陈氏觉得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好端端地跑到他们家里来评论他们家房子怎么样?
“婶子,你是找谁?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啊,”婆子这才回到正题,“你家大丫头今年十五了,应该要说亲了吧?正好我家孙儿今年十六,比她大一岁,很合适!你看咱们现在就给合一下八字,然后你把这些定亲礼收下,两个孩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怎么样?”
不等陈氏回答,她又接下去说,“那咱们再来说说,阮大丫到时候嫁过来,你们给多少嫁妆?这日子吧,我看宜早不宜迟,还是尽快,我刚才出门之前就先看了一下,下个月初六就是个好日子,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还来得及,就那天成亲怎么样?”
陈氏觉得这婆子说的话她应该都听得懂,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合起来又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话啊?
“婶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家孙子要提亲的不是我们家吧?”
“这么大的事情我会找错人?就是你家,咱们村子里不就你家姓阮?你当我傻呢?”
“我家阿娇已经定亲了!”
陈氏终于听明白她来说什么,顿时脸色就变了,生怕她再说些什么,赶紧直接了当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婆子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你骗谁呢?你的病才刚好,上哪里定亲去?”
“是我家闺女定亲,跟我的病有什么关系?”陈氏有些弄清楚。
“这不是废话,你的病没好,谁愿意跟你们阮家结亲?就你这么一个病鬼,听说阮大丫给你买药都花了大把钱,那钱拿来干啥不行啊?全让你吃了,别人家谁不怕担上你这么一个无底的?”
陈氏张了张嘴,被她说得满腔悲怒,但是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怎么跟人吵过,病之前其实也是个不会吵架的,所以听到这个婆子说了这么一段话,陈氏胸口一堵,但就是张着嘴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到阮娇烟说话嘴皮子溜的样子,想着学几句,可愣是不知道说什么,现在就是脑子一片空白。
而且陈氏也确实是有些自责,因为自己的病,让家里花了那么多钱,要是不用给她买药,娇烟攒的那些钱说不定都够他们家到镇上买座小宅子了。
她内心也总有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家是拖累的时候。
所以现在被这婆子这么说出来,她当时是气和悲都有。
“行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也不用计较,你现在身体到底咋样啊?真好了吧?等你家大丫嫁了之后,你就算是病又复发了,又躺下了,那也不能再找大丫了啊,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往后她就得负责婆家了。”
她家阿娇定亲了!没说要嫁给你们!怎么听说懂人话吗?
陈氏胸口起伏,咬紧了牙根,憋得脸有点红,愣是只能再憋出一句话,“我家阿娇真定亲了——”
“你这是看不中我家?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在九里村,我们家的条件就算是顶好的了,而且我家大孙子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配你家大丫头那是,有个词叫啥来着?捉起来有剩——”
那是绰绰有余——
“你看看我提来的这亲,一斤腊肉,半斤虾米,这个没见过吧?咱村子里可就我们家里头一份吃上的!还有一罐我家城里亲戚自己腌制的酱菜,别说九里村了,就是咱镇上也是没人吃过的,你说说,你说说这多重的礼了?”
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一小罐子打开,拿到她面前来,陈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一罐酱上面长着一层绿色的霉毛!味道霸道得要命,扑鼻而进然后直冲天灵盖!
陈氏差点儿没呕出来。
“坏了?才藏了一年就坏了?”婆子自己也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又说,“没事,把上面这层挖掉底下肯定还能吃,这个多难得,珍贵的,咱青竹镇十里八乡都没有!快把阮大丫的八字报出来啊,我自己也能合一合,成不成的我现在就能说。”
要不要脸啊?拿着一罐发霉的酱菜来,还说要求亲!她家阿娇难道就值一罐放了一年已经发霉发臭的酱菜?这么看,那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