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不情愿,庄又晴还是推着邵峥进了一楼的房间。
庄母给他们留下这个这个房间,屋内是华丽的欧式风格,装潢典雅,配有一个浴室。厚重的孔雀蓝窗帘紧闭,漏出一丝夜色,晦暗朦胧。
米白的床头柜纹了金边,上面开着一盏台灯。
台灯的边罩水晶垂坠,暖黄的灯光静静照耀。
一切都很好,唯一的问题是——
只有一张床。
虽然这张床很大、很宽、很软。
但是。
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反派躺一张床。
庄又晴闭了闭眼睛,做出了一个沉重的决定。
她对邵峥道:“待会儿……你睡床。”
邵峥目光一沉。
他转头看向她,黑眸冷淡:“你呢?”
庄又晴道:“我身体比你健康,我打地铺。”
万一她晚上翻个身踹到他的腿,反派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岂不是要当场嗝屁。
庄又晴说着立马从橱柜里翻出一套被子,铺在了地上垫着。
她抱着枕头和毛毯:“反正也只睡一晚上,我将就一下也没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不会是庄母来查房吧?
庄又晴急急忙忙又把被子塞回了橱柜里。
她做贼心虚开了门,却在门外见到了庄佑朝。
庄佑朝大声地招呼着她:“姐,我这边缺个人,来和我一起打一把游戏。”
庄又晴满脸疑惑,还没来得及发问,立马被庄佑朝拉走了。
两人一起走到别墅的另一端,确定邵峥留在房间里听不见之后,庄佑朝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一个小白瓶。
庄又晴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是什么?”
庄佑朝低声道:“壮.阳药。”
他一脸得意,一幅你快夸我的模样,悄悄在她耳边道:“姐夫要是不行,你就给他用这个。药效猛烈,用过都说好。”
庄又晴:“……………………”
蛇精病啊!
给反派下这个,还嫌死得不够早吗!
庄又晴怒气上涌,又敲了他一个脑瓜崩。
庄佑朝委屈地捂着头:“姐,你干嘛打我?”
“打得就是你多管闲事。”庄又晴道,“谁让你给我这个的?”
庄佑朝更委屈了:“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姐夫那样子一看就……”
“停停停,”庄又晴皱眉,“不准说他。”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说他坏话。”
庄又晴暗自引动了言令术,近乎命令地对庄佑朝传达这句话。
实在是这个堂弟有点口无遮拦,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把反派给得罪了。
现在反派的腿还没好,她们一家还是少得罪反派一点是一点。
她用完术法,掌心温热,拍了拍庄佑朝的肩:“记住了吗?”
庄佑朝敷衍道:“知道了。”
庄又晴看着他一点都不在意的表情,决定以后隔三差五就发微信巩固一下这道言令术,对他进行爱的教育。
她教训完堂弟,回到房间。
正要进房间之时,她猛然意识到,手中那装了药的小白瓶忘记还回去了。她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推开门进去后,邵峥却不在房间。
庄又晴立马把这小白瓶扔进了自己的包里。
刚扔进去,邵峥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似乎洗了把脸,脸颊和发梢都沾了未擦干的水渍。有水滴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沾湿了他的衬衫。白衬衫的一粒扣子被解开,露出瘦削的锁骨。
他整个人呈现出一股冷冽又脆弱的美感,庄又晴看呆了一瞬。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我继续把被子铺在地上……”
她伸手打开橱门,却听邵峥道:“不用了。”
他声音虽轻,却简洁有力:“睡床。”
“这……”庄又晴道,“不合适吧?”
邵峥道:“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他语气带了几分嘲讽:“如果你明早没有准时起来,被人看到睡在地上,你的父母会怎么看我?”
啊……
想到庄父那个冲动的性格,庄又晴顿时有点头秃。
如果被看到她睡在地上,那庄父一定会觉得她受委屈了,然后找邵峥打架。
所以……她是睡床还是打地铺呢?
她站在那纠结半天,邵峥此时已经单纯用他自己手臂的力量,让他自己从轮椅上转移到了床上。他摘下手表,放在床头柜,而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庄又晴下意识地想问一句话,然后被她硬是憋了回去。
她想问,你不洗澡吗。
然而她知道,这句话问出来就是对邵峥的侮辱。
残疾夺走的并不只是他的双腿,夺走的还有他生而为人的尊严。很多生活上的琐事,他再也不能独立完成,而是需要他人的帮助。
更糟糕的是,这样的情况,在邵峥眼中,是她造成的。
她默默地收回视线,进了浴室,冲了个战斗澡。
她换上一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