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
两人一时无言。在强大的冲击面前,他们根本讲不出一句话。只好用力,再用力地抱紧彼此。
宁枝第一次觉得,语言在情感面前是如此的匮乏。此时此刻,她找不出任何一句合适的语句来描述她的内心。
命中注定?宿命一般的相遇?还是说,有些人生来就该遇见彼此?
可是,可是就算这样,宁枝依旧觉得不够。
奚澜誉显然亦如此。
当年,不过是一刹出现的温暖,他根本从未有过奢望,甚至在之后都未曾生出寻找的念头。
毕竟已时隔太久,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
。
可是,世间事竟如此玄妙。
蓦然回首,那人竟然在他眼前,在他心上,在他怀里……
她再次照亮他。
且再次拯救他。
像命中注定那般,再次与他的人生轨迹相交。
奚澜誉深吸一口气。
小姑娘同当年一样,在黑暗中,为他开一扇窗,让他得以在灰败贫瘠的人生中窥见一抹光的存在。
从始至终,是她需要他吗。
不,不是的。
需要她的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他。
是他离不开,放不下。
是他贪恋,是他奢求。
语言在这一刻彻底丧失效用,讲不出,索性用做的。
记不清是谁先吻的谁,只知道那浴袍系带被轻轻一抽。仿佛堕入深海,强大压力席卷,呼吸不畅,几近窒息。
热带的风刮过北极,将冰封的湖面桩出缝隙,一寸寸延展,碎裂开,春风化雨,坚冰融化成汨汨细流,温暖的,柔和的,湿漉的。
原来人可以在一瞬体会春夏秋冬,体会温柔,狠戾,失控,与被珍视。
宁枝昏昏欲沉之际,恍惚听到奚澜誉附在她耳边,一边亲她的脸,一边低声重复他方才已说过无数遍的话语,“枝枝,我爱你。”
宁枝困极,但依旧在他出声的瞬间,下意识搂紧他的腰,她埋在他身前,一遍又一遍地回应他,她告诉他,“……澜誉,我也爱你。”
宁枝太困了,第一个字几乎没发出音,因而听起来倒像是在亲昵地喊他澜誉。
奚澜誉不动声色挑下眉,俯身亲亲她耳垂,而后将脑袋抵在她肩窝,两人在这寒冷的冬夜相拥而眠。
-
奚澜誉跟奚跃霆硬刚成功,但北辰遗留的那些烂摊子还是得他去收拾。
不同的是,从前他受人掣肘,为北辰卖命。
但现在,他是北辰公认的掌权者,包括奚跃霆。
自那日之后,奚跃霆一蹶不振,后来听说,他于某日醒来发觉自己半边身子动弹不得,被闻讯赶来的家庭医生诊断为偏瘫。
如此他更加作不得妖,整个人彻底消沉下去。
宁枝在听到的一刹那深觉唏嘘,但那情绪,立时便被收起。
有些人越老越坏,实在不值得她浪费同情心。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忧心。
机场内人来人往,宁枝站在航站楼大厅,拽住奚澜誉的衣袖,撇了撇嘴,委屈巴巴问,“你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宁枝很少这样直接显露她的不舍。
奚澜誉见状,忍不住笑一声,俯身亲一下她的脸。
尽管这问题已回答过无数次,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再次重复一遍,“不是说了吗,最迟半个月,最早一个星期。”
宁枝“哦”了声,手底下倒是攥地更紧了些。
她知道该放他走,可只要一想到,他离开后,又是自己
一个人吃饭喝水睡觉,宁枝就觉得好难过,莫名有股想哭的冲动,宁枝别过头,吸了吸鼻子。
奚澜誉将她脸掰正,尽管知道她会拒绝,他还是俯身,再次认真询问她的意见,“能不能请假,跟我一起走?”
宁枝摇头,“不行,纪主任得杀了我。”
奚澜誉:“我觉得他不敢。”
宁枝还是摇头,“真的走不开。”
奚澜誉捏一下她的脸,带点哄,“那怎么办,要不我不去了?”
宁枝一听,不可置信瞪大眼,“这怎么行,那你不是真成昏君了。”
奚澜誉依旧看着她笑,满脸宠溺。
宁枝耷拉着脸,主动上前抱住他,闷声闷气,“……呜,我就是好舍不得你。”
奚澜誉抬臂将人更深地揽入怀,看一眼腕表,那嗓音也泄露几分不舍,“那再抱十分钟。”
宁枝手臂收紧,埋在他身前深深嗅了一口。
这种时刻,不舍的怎么可能只有宁枝一个人。
但奚澜誉一贯不会在她面前明显表现出这些,他只是将放在她背后的手臂,又无声收紧了些。
奚澜誉这样不喜在公众场合做这些事的人,这回却硬生生将那十分钟拉长。
直到张屹频繁催促,奚澜誉才揉了揉宁枝的头,率先将她松开。
宁枝一步三回头,那不舍几乎都写在脸上。
她其实不是这样黏黏糊糊的性格,但不知怎的,或许是上回独自守在北江湾的那一个月叫她十分难捱,宁枝怎么都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