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先行离开了。李家主,后会有期!”
李顺将一个信物递给景三生,又递上一些钱:“路上保重,到了白家堂就说这是我新收的养女,名叫李青燕。”
……
东韩村闹了一夜风波,一群鬼差早就动身北行了。
大白天,他们在一个山阴歇脚,俞江固总觉得没有抹去最后那女子的记忆,有些遗憾,张布安慰道:“有捉鬼师前来搅局,又不是你的错。”
“头一次办事就出了纰漏,还望张先生在秦当家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俞江固惭愧。
张布点头表示自然会为他解释,然后看向其他人。
“无头兄,村里其他人的记忆都拔除了吗?”
“当然!只要沾染与主子的记忆,全部拔掉了。”无头想了想,“可能不太仔细,你也知道,那是精细活,要太仔细,三天三夜都不够。”
张布点点头,他也不懂这一套的细节,总觉得这事确实没法尽善尽美。
不过也无妨了。
之前和龙槐鬼王聊天时,聊起过记忆错乱的事,龙槐鬼王见多识广,说起以前和杨慎驱邪除魔时,也会遇见过这些事,他们便将人脑中见鬼的记忆抹去,来安抚人心。方法很有效,被抹去的人脑子会出现断片的情况,想不起某一空白的时间段遇见了什么,和宿醉断片差不多。
感觉没什么纰漏后,张布这才嘱咐众鬼休息,晚上还得赶路。
众鬼差睡了,他们只觉得少拔出了一个丫头的记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没人想到,那个女人结婚前被秦昆送了一串辟邪的首饰,所以匆忙之下被划为和秦昆有关的记忆一类,一起从村民的记忆中拔掉了,这是后话。
……
此刻,秦昆一行人,已经到了晋北。
时至清早。
卡车在开。
这个年代的车门密封性很差,又是行驶在北方的土地上,灰尘钻入,鼻腔喉咙呛的难受。
李崇大清早吐了好几口痰,还是觉得嗓子有异物,望着窗外,李崇眯起眼睛,尽量不去想着这遭罪的境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道:“阿古拉,你这是往哪开呢?”
蒙古汉子回头:“草原啊,不是早说过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方向,沿着黄河北上就能到草原,你往东北方向做什么?”
东北方向?
副驾的秦昆眉头一挑。
虽然天亮了,但天上灰蒙蒙的没太阳辨别方位,而且秦昆的天眼因为系统禁用已经失去作用,在依山的土路上他都分辨不了方位,没想到李崇方位感这么好。
阿古拉笑道:“我也想一路北上,可是得有路啊!”
这个年代的道路建设还不完善,并不是说哪个方向近就能往哪走的,后世那些四通八达的道路都是前辈们开发完善的,而现在,绕路是常态。
往常一个人开大车,阿古拉没什么精神,现在多了几个同伴倒是健谈起来。
听到秦昆几人对草原狼王的兴趣胜过草原姑娘,阿古拉便与他们聊起了家事。
“我的祖上是阿速军后裔,爷爷并非土生土长的草原人……”
阿速军,蒙古近卫军,新奇的是这只军队全是色目人组成,当年元末**横生,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哪怕是精锐的阿速军也没了当年驰骋天下的风光。明朝一统后,阿速军但凡能活下来的,要么西迁,要么北遁,要么销声匿迹,但有一部分选择守在元大都,阿古拉的祖上便是其一。
多少年后,元大都都没了,他们还是生活在那一带,随着代代与当地人通婚繁衍,几乎摆脱了祖上的相貌,只不过毕勒贡出生后面带异象。
“你们见了我爷爷可别无礼,尤其别盯着他相貌太久,他脾气毕竟古怪,说不定会大打出手的。”
相貌?
一车人听的半懂不懂。
“你爷爷长得很奇怪?”李崇问。
“你爷爷才长得很奇怪!”
“那他在乎什么。”
李崇嘟嘟囔囔起来,可能老前辈都有些古怪脾性,他也没在意,当下他最想做的就是换个密封好点的车门,或者走到好路上。
大早上,路过一个小镇,阿古拉在加水,一众人吃了早饭。
韩淼一如既往没啥存在感,他在这个鬼地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紧秦昆,上次误入这里就是秦昆把他带出来的,不过因为天生神经大条,这次跟着秦昆二人也没任何好奇。
秦昆对韩淼的淡定非常看好,是一个能来殡仪馆上班的可靠青年,自己一身殓妆的本领,怕是有传人了。就是不知道土娃乐不乐意自己的哥哥来临江混饭吃。
韩淼被阿古拉叫走帮忙了,李崇端着粗瓷碗喝着稀饭,对秦昆低声道:“当家的,我们非得往草原走吗?这一路上得呛的半死啊。”
秦昆鄙夷道:“你好意思嫌弃?要不是你给葛大爷打那个电话,我们至于这么逃?”
“我……”李崇支吾,然后讪笑,“我也没想着这里真是三十年前啊!”
他李崇走过阴,见过鬼,打架斗殴断过腿,临江白湖喝过水,还跟女鬼亲过嘴,匪夷所思的事经历的太多了,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是他第一次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