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褚婉阁没有带手机,所以也不知道在这里耗费了多长时间,但直觉告诉她,应该回去了,回到闻灼身边去。
诚如孟子昂所言,以后他也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两个人总不能每次见面都这样尴尬着。大家都是成年人,再加上她现在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实在没必要再提起从前。
总之,香港,她以后是尽可能地避免来了。
想通了这一茬,她换上了恰如其分的笑容,准备和他握手言和,友好道别。
这一别,此后最好再也不见。
她伸出手去,无名指上带着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腕间还有一串晶莹剔透的碎钻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在灯光下微微晃动,熠熠生辉。再加上一袭银灰色的衣裙,衬得她整个人更是珠光宝气,光彩照人。
孟子昂低头看着那双皙白如上好瓷器一般的纤手,上面没有一丝褶皱和痕迹,娇嫩的宛如新生儿的皮肤,仿佛丝毫没有感受过人间疾苦,生来就在金字塔的最顶端,那样养尊处优的手。
是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出身,这样装扮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记忆中穿着清爽白T和牛仔裤的女孩,早已渐行渐远,只留存在自己的记忆中。
他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恨意,就在褚婉阁擦肩而过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大手紧紧地箍在她的脑后,眼里仿佛有火星子一闪而过,一瞬间崛起的恨意裹挟了他的理智,孟子昂急切地伏下头凑了上去,几乎是啃噬一般的咬上她的嘴唇,力道大的让褚婉阁忍不住抽气。
她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着他的行为,两只手用了十足的力气抵在他胸口,阻止两人身体的进一步接触。她死死的抵抗挣扎,可孟子昂似乎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放开她,两人就这样纠缠开来。
下一秒,褚婉阁就感受到唇上犹如被针刺了一下的疼,很快唇齿间就泛起了铁锈的血腥味。
她脑海中飘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等下见到闻灼要用什么样的说辞来应对。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窒息而死时,孟子昂终于放开了她。
褚婉阁大口的喘着气,浑身颤栗,使不上一点劲来,泪眼迷蒙中,看见孟子昂似乎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待到他走之后,褚婉阁靠在走廊的墙上,抚了抚眼皮,强压下去已经涌上来的泪意,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恨她,是真的恨。唇畔的血迹还在,麻麻的疼着。
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回到洗手间,用清水洗干净了嘴角的血痕,又从手包里拿出口红重新认真的补好妆。
镜子里的人眉目如画,妆容精致,若是不仔细看,嘴角的那一点点瑕疵,并不会被发现。
她回到衣香鬓影的宴会大厅,灯光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水味,人人都举着酒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没有人在意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闻灼远远地就看见了她,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儿,身上疏离清冷的气质,就像是森严的壁垒一样,将他与大厅里的喧嚣隔绝开来,热闹都是别人的,他只余下沉默。
她越走越近,终于在他面前站定。
闻灼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在看见她嘴唇上的伤痕时,如墨般的黑眸中,突然有一闪而过的怒意盛放,转瞬即逝,神色又恢复如常,甚至还很贴心的伸出手挽住她。
只是那淡漠的又仿佛带着嘲讽意味的眼风在扫过她的唇角时,褚婉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底凉意顿起。
他到底还是发现了。
可是她明明也很委屈。她想解释几句,可侍应生前来请他们落座,解释的时机转瞬即逝,褚婉阁只好咽下了嘴里的话。
闻灼拉着她入了席,脸上的神情依然温和平静,甚至带着笑意同旁边的人寒暄。
席间也对她照顾有加,如果非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比喻,她觉得他所有的动作和表情就像徐徐春风一般的温文儒雅。
一整晚,闻灼都在扮演着绅士,举止优雅,风度翩翩,一直到回到酒店,他的脸终于阴沉了下来。
装修精致奢华的房间里,随着他的进入,气压瞬间低的可怕。
褚婉阁丢开鞋子,坐在沙发里揉了一会儿有些红肿的脚后跟。
闻灼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里,他拿起边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点燃了一根烟。一整晚的烦闷和焦躁,早就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这么干了。
褚婉阁起身按下了窗边的橘色地灯,房间里的气氛被灯光映的似乎柔和了几分,但烟雾背后这个男人此刻的表情却冷得仿佛寒冬腊月的雨点,带着更深露重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知道,今晚无可避免会有一场争吵。
屋内寂静地能听见中央空调的风声,褚婉阁率先打破沉默,“在露台上,你其实已经认出他了。”
她说的是陈述句。
闻灼没有否认,眉眼越发冷峻,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打扰到你们叙旧,我很抱歉。”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