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褚婉阁一边揉着犹如被车轮碾过般酸软疼痛的四肢,一边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带着寒气扑面而来。入目处皆是白茫茫一片,北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昨夜落下。
她呼出一口雾气,抵在窗户上的手指冻得通红。冷空气的入侵,让她的睡意几乎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房间内已经不见闻灼的身影。床头的纸巾盒掉到了地上,褚婉阁捡起来,脑海里不由得就浮现出昨晚最后的画面。
闻灼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擦拭自己的手指,目光却肆无忌惮的在她浑身上下游移。她脸颊绯红,一动不动瘫软在那儿,全身都没了力气,又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只能任由他打量。
头昏昏沉沉的,她又累又困,还没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可醒来还是觉得累。
正想着,卧室门被推开了,刚刚脑子里出现的人此刻正神清气爽地倚在门口,“下来吃早餐了。”
褚婉阁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昨天跟思琪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大概率是没时间吃早餐了。
“我就不吃了,待会儿助理过来接我,去了片场再吃。”她说着,进了浴室准备洗漱。
“我也要去公司,刚好顺路,吃完早餐我送你。”
褚婉阁想了想,闻灼说的也对,于是摸出手机来给思琪发了信息,让她等会儿直接去片场,不用再过来接自己。
一切收拾妥当,她从卧室出来,才看到闻灼正坐在小书房窗边的贵妃榻里,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姿态闲适地翻看着。
走得近了才看清书的封皮,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听见她的脚步声,闻灼起身,将书放回书架里,转身向她走来,“走吧。”
“你还会看这种书?”褚婉阁觉得很意外,在她的认知里,闻灼感兴趣的应该是严谨枯燥乏味的经济学类或者哲学类书籍,类似于《国富论》,再不济也会是《苏菲的世界》这种。
“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反正坐这儿等你也没什么事,就随便翻了翻。”还是打开书的扉页才看见有一行题词,上面写的,致吾妻: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
他俩一前一后下了楼,闻景山和陈梦秋已经在餐桌前坐着等他们了。
褚婉阁有点难为情,为自己的晚起。
好在陈梦秋没说什么,笑着招呼他们坐下准备吃饭。
大概是因为他们在这儿,阿姨今天准备的早餐很丰盛,有豆浆、南瓜银丝卷、雪梨银耳汤、桂花莲子小米粥、还有炸得两面金黄酥脆的煎饺和几道凉拌小菜。
她最近在严格控制饮食,所以就喝了一杯无糖豆浆,小半块银丝卷。陈梦秋觉得她吃的太少,好说歹说又盯着她吃了两枚煎饺,这才作罢。
闻景山颇为不赞同妻子的行为,看着褚婉阁笑得温和,“别管你妈妈,吃饱了就去上班吧。”
褚婉阁如释重负,感激地朝闻景山颔首。
又和两人道了别,这才跟在闻灼身后走了出去。
车上,安静的音乐流淌在两人之间。正赶上了北京的早高峰,车子走走停停,闻灼倒也不显急躁,依旧安安稳稳的坐那儿,一手支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
旁边慢慢行驶的车顶上和后盖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看样子是昨晚一夜都停在了露天位置。
“这部戏还有多久杀青?”
褚婉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一个月吧。”
“那杀青了会休息一段时间吗?”他慵懒地靠在椅背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无意识的轻叩着方向盘,发出嘟嘟有节奏的声音。
褚婉阁看见他的手,就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表情颇有些不自在,闻灼见她半天没回答,转过头来瞥了她一眼,他哪里会知道她脑袋里此刻装着的全是些黄色废料。
褚婉阁察觉到他的视线,收回自己的遐思,抿了抿唇,“应该会,还没有下一步工作安排。”听木蓝说,拍的上一部戏应该快要播了。可能到时候需要配合剧组做做宣传。不过那部是个武侠剧,她在里面扮演的女二号,是男主角同门小师妹。戏份虽然不多,但角色很讨喜,是类似于白月光一样的存在。木蓝当时给她接这部也是考虑到人设不错,到时候应该会吸一大票粉。
“等你休息了,正好我也忙过这一段,带你出去休个假。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褚婉阁有些惊讶,“你可以休假不用工作?”她还以为,在闻灼的字典里,是决计不会出现休假这种词的。
正要说什么,中控台上放着的手机震动起来,闻灼咽回已经到嘴边的话,接起来,是蒋方海打来的。
“哥们儿,晚上出来喝酒啊!”
“你觉得我一天像是这么闲的没事干吗?”闻灼说着就想挂电话。
“别介啊,出来给我出出主意。最近认识一女的,哥们儿这一次算是栽了。”蒋方海急了,语气加快道,生怕他真撂了电话。
闻灼嗤笑道:“你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还会栽?对方什么人啊?”照这么说,他倒是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