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约是喝了点酒的,走路的身形还算稳妥,但脸上瞧的出来和平日里是不太一样的,她只要一沾酒,好像就变得不是自己了,脸颊粉红,眼睛像是蒙着一层雾气,水光潋滟的。
最后一个台阶,她像是突然不小心踩空了,一个趔趄,身旁的孟子昂眼明手快地一把搂住,将她救了回来。
男人的手似乎在她腰间停留的时间过久,她好像也没有察觉到,只管仰着头道谢,眼角眉梢的笑意,明媚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美而不自知。
闻灼冷眼看着,嘴角微微下沉,下颌线紧绷着,心头那股无名邪火噌噌噌的往上冒,烧的他几乎快要压不住了。
年长的那个男人和他们道别后就带着另一个年轻的女人上了车。
闻灼没有再看下去,他起身从角落里走出来。
可还没等他叫住褚婉阁,就眼睁睁地看见她和孟子昂一同上了后面那辆车的后排,而她的经纪人坐进了前排副驾驶位置。
车子一脚油,就汇入了如织的车流中,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等蒋方海忙完别的事情过来,就看见他面色阴沉的可怕,眼底寒意汹涌,瞧着竟是比外面天寒地冻的冬夜似乎还要冷上几分。
蒋方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鼓起勇气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听见闻灼冷冷地问道:“你刚刚说的那家酒吧在哪里?要不要去喝一杯?”
蒋方海说的那家酒吧还是汪锦遥之前有一次带他去过的,他觉得那儿的调酒师调的酒味道蛮不错。
最重要的是环境优雅静谧,没有那些乱七八糟吵的人脑仁疼的音乐,场子里还有唱歌很好听的驻场小姐姐。
知道等会儿要喝酒,他们就没有开车,决定打车过去。
到那儿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冬日的夜晚,寒气逼人,刚从车上下来,呼吸间全是白色的清雾。蒋方海推开酒吧的门,一股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醇厚馥郁的酒香。
酒吧的人不太多。
他们寻了一处角落里坐下来。
蒋方海直接跟服务员要了两杯龙舌兰。
远处台上的驻唱小姐姐正坐在高脚凳上 ,手里抱着一把吉他,边拨着琴弦,边轻轻柔柔地唱着。
蒋方海仔细聆听,原来唱的是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
“原来过得很快乐
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
岁月长衣裳薄
无论于什么角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
我也可畅游异国放心吃喝”
他跟着哼哼了几句,扫一眼身旁的闻灼,脸上的神色看着终于没有刚才那么又臭又冷了,下意识地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方海清了清嗓子,劝慰道:“哥们儿,咱就是说啊,真不至于。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儿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可能人家就是在讨论工作的事宜。”
闻灼冷笑一声,“你知道他是谁吗?”
“还能是谁?公司的同事?拍戏的搭档?”蒋方海瞎猜着。
“他是褚婉阁的初恋。”想到初恋这个词,闻灼的心头涌动过一阵纷乱细碎的疼痛,就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他的五脏六腑噬咬。
蒋方海吃了一惊,“合着你不是嫂子初恋啊?”他从认识闻灼开始,就知道他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还以为两人是水到渠成修成正果的。却没想到,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
这句话说出来,理所当然的又看到闻灼的脸冷了几分,眸色暗沉沉的。
蒋方海轻拍了下自己的嘴,懊恼道:“我这张嘴啊,哥们儿不会说话,对不住了啊。”
正说着,服务员将酒送了上来。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生姿,蒋方海抿了一口,如意料中的口感香醇绵甜。
眼角余光看见闻灼拿起高脚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蒋方海瞬间目瞪口呆。
闻灼已经叫来服务员,再次下单:“直接给我来一瓶。”
酒精顺着喉咙往下滑带来的灼烧,让闻灼觉得心头的郁结终于淡了几分。
“你这么喝可是会很容易醉的,兄弟。”
闻灼嘴角的笑意凉薄,“醉了不好吗?醉了正好。”
蒋方海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他真的有点束手无策,可能再多的语言安慰都无济于事,还不如陪他一起喝醉来的畅快些。
所以他也不再说话,默默地喝了起来。
吧台上的歌声太过于应景,《再见二丁目》唱完,又换了一首《分手快乐》。
柔美清雅的女声在立体环绕的音响里响彻整个酒吧。
有人沉默不语,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低声啜泣。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或黯然神伤,或借酒浇愁,或怅然涕下,或像他和闻灼一样,相对无言。
门口叮铃铃有迎客的铃铛响起,蒋方海下意识地看过去。
进来的人戴着口罩,长发随意的挽了个髻,低垂着头,步伐轻盈,臂间挂着白色的羊绒大衣,修身的衣裙衬的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即使看不到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