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勇气可嘉。”主管刑堂的二长老说道。
很快,刑堂的影卫拿来笞魂鞭。
鞭身共有九节,长约八寸,呈现出深邃的黑色,不像是纯黑,倒像是鲜血堆积而成的颜色。
鞭柄部分用上古魂木雕琢而成。
此刻,鞭柄正被二长老握在手中,他从高台上走下来,每一步都带着元婴期修士的威压。
笞魂鞭伤及神魂,在这种剧痛之下,没人能够保持理智,也没人能够说谎。
鞭子被挥动的破空声传来。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去禁地?”二长老问。
宿云微艰难地回答:“没有。”
这是第一鞭。
“身份玉牌是什么时候丢的?”
“我不记得了。”
这是第二鞭。
“昨天晚上你在哪?”
“去芳菲阁找清羽。”宿云微嘴角渗出血迹。
这是第三鞭。
“天元石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宿云微说完,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
这是第四鞭。
“为什么要偷天元石?”
“不是我。”
这是第五鞭。
“你是怎么把天元石偷走的?”
“不是我。”宿云微这时已经很难保持清醒了,只凭本能在回答。
这是第六鞭。
地上布满血迹,二长老都有些不忍心了。
宿云微能感觉到,虽然很疼,但二长老还是留了几分力道。
刑堂的影卫走进来,打破这片寂静:“属下没有在大小姐的住处收集到证据。”
二长老没有停手,继续挥动笞魂鞭。
宿云微看向沈昱,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第五鞭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体内的异常,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想要出来。
她维持星力运转,启动禁制。很快,那种冲动就被压制了。
“和你偷天元石的同伙是谁?”
“我没有。”
这是第七鞭。
意识昏昏沉沉间,宿云微好似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将手中的饮酒一饮而尽后,脖子上挂着的灵符在发热。
她把灵符取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拆开,里面是占卜咒文。
对着月光辨认了半天,宿云微才看懂咒文显示出的意象,是太阳。
吃早饭时,她看着母亲。猛然想起母亲名叫宿曦和。
曦和者,太阳也。
“你是在禁地的哪个地方发现天元石的?”
“我说了,我没有偷天元石。”
这是第八鞭。
体内好像有热流涌动,宿云微感觉禁制正在失效。
“天元石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有!”
这是第九鞭。
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痛苦之下,宿云微发觉不对,伤痕累累的身体开始修复,变得充满力量。
在其他人眼中,宿云微身上环绕着黑色的魔气,瞳孔逐渐变成紫色。
“你果然是魔族细作。”沈昱缓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只要她魔族的身份坐实了,她再怎么解释都没用,宿云微闭上了眼睛。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禁制为什么还是失效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宿云微强撑着开口:“清竹从一出生就在沈家,是各位长老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勾连魔族,损害家族利益。还望各位长老查明真相。”
“若我说你不是沈家血脉呢。”沈昱走到她身边,使出牵引血脉的法术。
两只血色蝴蝶在半空中翩飞,却无法相融。
“沈清竹,冒充沈家血脉,勾连魔族,盗走家族至宝。即刻起,废除修为,打入地牢。”
沈昱继续说道:“顾念这十几年亲情,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宿云微冷笑,留她一条性命。简直就是笑话,把她留下来做实验吗。
像被打碎的痛楚传来,宿云微浑身修为散去,经脉俱断。
她看着沈昱慢条斯理地将手收回,从她身旁走过。
“来人,把沈清竹带下去,押入地牢”
这人走之前还没忘给她喂下保命丹药。
宿云微越来越心慌,联想到原著中,在这段剧情之后,再也没提过沈府大夫人。
自己是魔族细作,那母亲呢?
“等等。”她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沈昱。
沈昱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她低声哀求道:“父亲,可否让我见母亲最后一面。”
沈昱笑着回答:“是我疏忽了,确实该让你们母女相见。”
心里的重石落地,宿云微知道,沈昱并不会因自己的可怜而动容,他只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罢了。
身旁是两位金丹后期的暗卫,宿云微闭着眼睛,任由他们押着自己往前走。
自从魔族血脉觉醒,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杂噪的心声,睁开眼,整个世界变成了色调鲜明的中世纪油画。
像把调色盘上各种颜色混在一处。
红的黄,蓝的绿,黄的紫……好似光怪陆离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