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央第二天醒的时候时间还很早,窗户边上晨鸟叽叽喳喳地叫唤,夹杂着顾裴山在厨房里做早餐的声音。
他和梁馥结婚四年都没有学会怎么做饭,有次替顾央煮甜牛奶还将糖粉错放成了盐,而在和她分居的短短一年里却学着从中式做到西式,如今已经能有模有样地给顾央做各种各样的儿童餐了。
顾央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穿着米白色的花边小睡裙滑下床,蹬蹬蹬地跑到厨房门口去,扒在门边上看围着碎花围裙的顾裴山做饭。
她的头发被这一觉睡得乱蓬蓬的,看起来有几分纯稚的可爱。
起码顾裴山在转身看到她的时候神色就软了下来,“宝宝起来了,今天早上吃红糖蒸糕和黑豆浆好不好?”说着就在顾央面前蹲下来,以手作梳一点一点地给她顺头发。
顾央看着蒸锅上不断冒出来的白气,点点头,“好香,”然后又问,“爸爸能和我一起吃完早餐再出门吗?”
顾裴山道,“能,爸爸陪你吃完早餐再走。”
他一整夜毫无睡意,天还没亮就爬起床给顾央准备早餐,脑子里却是空空茫茫的,和面的时候面粉和水来来回回添了几遍才算完,好在最终还是将这顿早餐给做了出来。
顾裴山脱了围裙,领着小姑娘去洗漱换衣,又用墨绿色的发带给她梳了条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的麻花辫,桌上的红糖蒸糕也刚好凉到了适合入口的温度。
蒸糕是用模具蒸出来的,花朵一样的形状,中心的地方嵌着一颗完整的红枣,闻起来就是甜丝丝的味道。
顾央正啃着糯糯软软的蒸糕,就听顾裴山忽然问道,“央央想妈妈了没有?”
顾央知道这个时候最符合孩子的答案是想,但也是最可能会戳顾裴山心窝子的答案,于是她答道,“我每个星期都会和妈妈打电话的。”
“知道你每星期都和妈妈打电话,”顾裴山捏了捏女儿的脸蛋,语气像是颇为轻松,“你想见妈妈吗?”
自从梁馥和顾裴山分居以来,不论是顾裴山还是顾央都再没面对面地见过她,顾央每周还能和梁馥打电话,有时候也会视频,但顾裴山与梁馥的交流便可谓寥寥无几了,就算是那寥寥的几句,也只是在说孩子的事情。
一提到他们自己的事情,梁馥便不会回复了。
顾裴山只有在顾央和梁馥打电话的时候,悄悄坐在不远的地方,才能从她们的对话之中了解一点儿梁馥的近况。
韩鱼起先还调侃他那模样像个哈巴狗似的,后来见他们似乎真没了什么回旋的余地,这调侃就变成了劝慰,让他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顾裴山轻微地苦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女儿纯澈的眼睛里,再次问,“宝宝想见妈妈么?”
顾央说,“妈妈要回家了?”
“妈妈.......”顾裴山的喉头哽住,他飞快地眨了眨眼,伸手将顾央抱在怀里,“宝贝,以后不论爸爸和妈妈怎么样,你要记得我们都是很爱很爱你的,知道吗?”
这种极具暗示意味的话让顾央心中一沉,她回抱住这一世的父亲,认真地答,“知道的,央央也很爱很爱爸爸,很爱很爱妈妈。”
顾裴山似乎在她头顶上吻了一下,“乖宝宝。”
“.......我们今天,一起去见妈妈,好吗?”
顾央答应了,没有问顾裴山为什么又改变了注意,于是原本是来陪她的韩鱼被征用为这次的司机。
“送你们过去之后我就先走了,”韩鱼今天打扮得艳光四射,正红的唇色气场十足,“中午有个约会。”
顾裴山挑了挑眉,“脱单了?”
“嗯哼,”韩鱼心情很好地应道,“昨天晚上脱的,人家omega追了我三个月,当然得答应。”
顾裴山知道她故意显摆,偏过头去和顾央说话,不搭理她了。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民政局,顾央坐在车上犯困,还窝在顾裴山怀里睡了一觉,等顾裴山叫她了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我们到了吗?”
顾裴山轻声道,“到了。”
顾央扭着身子要去开车门,被他给揽住了。
“你的头发都睡乱了,爸爸给你重新梳了再下去好不好?”
顾央仰起脑袋看到他隐隐发红的眼睛,装作一无所觉的模样,“好。”
她坐在顾裴山的大腿上,等他用手一点一点给她编辫子,顾裴山的动作缓慢而轻柔,一根头发都没有给她扯痛。
车窗上贴着黑色的太阳膜将逐渐升起的一片艳阳拦在了车外,不过外边的景况倒是一览无余的。
顾央一眼就望见了站在台阶下,办公大楼阴凉处的梁馥。
女性omega穿着一身浅蓝色绣着白牡丹的旗袍,外围一件米色的厚披肩,气色红润,连耳边的头发丝都透着娴雅。
她对顾裴山和顾央的到来毫无所觉,正侧着头含着点笑和身边一个高瘦的男人说话,因为隔得有点远,顾央并不确定那个男人是alpha还是beta,但总不可能是omega。
他们俩身边还跟着一个到梁馥肩头的男孩子,穿着白T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