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的，如果不是黎宛宛先一步替她挡下，有可能现在流血不止的人，就是她程若若了。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至少，她现在欠了黎宛宛一个人情。
“抱歉。”
程若若低声道：“如果我没有走神……”
正在给谢沅芷顺气的黎宛宛摇了摇头：“是我的问题，我直接伸手去挡就不会这样了。”她试探着松开捏住鼻子的手，血确实不再像刚刚那样流淌得生猛了。她试着扯了一抹笑，说：“别自责，我们都不想这样的。这不怪你。”
“要怪就怪那群空有蛮力的小子！一个个平时看着萎靡不振的跟肌无力似的，怎么踢球的时候那么有劲儿！？”
谢沅芷气急。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哭嗝，可见她刚刚是真的吓到了。
也不怪她。这会儿的大反派阅历尚浅，恐怕是第一次见人流鼻血流得这么夸张，慌成这样也能理解。
“小黎最怕疼了，又流那么多血，我看了都害怕！”
黎宛宛失笑道：“已经不痛啦。”
小蔡老师准备好的冰袋看起来是不会用到了。血渐渐止住，她粗略检查了下黎宛宛的情况，确认她没有什么其他不适，瞥了眼谢沅芷红彤彤的眼睛，将两个冰袋都放到她手上：“敷敷眼睛，等会儿该肿了。”
谢沅芷委屈地唔了一声，随后蓦地变脸，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咬牙切齿地盯着医务室的门口。
程若若察觉到异样，回头望了一眼，就瞧见那个门口探头探脑的身影。
好，她的仇人来了。
霎时，她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复仇方式，毕竟医务室的很多东西可以利用。在而后的一瞬间，又因忌惮楚天宸身为男主角的气运而打消了念头。
这种循环已经持续了很多次。每次见到男主时，她心中总不可抑制地涌上淡淡杀意，又在理智回笼的那刻瞬间褪去。
她是个冷静，沉得住气的人。在确定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能与男主，与来自原著的未知力量抗衡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退一万步来说……男主现在还没有醉驾肇事。
“你来干什么！”
谢沅芷语气凉凉的，脸色也不大好。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儿。”楚天宸被她们发现，索性也没再藏，反倒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在黎宛宛年前弯下腰道：“刚刚不好意思啊，黎……你叫啥来着？”
“关你屁事啊！”谢沅芷像只护崽的雌鹰，展开双臂挡在他和黎宛宛之间，不让他再靠近她一步，“道完歉了吧？道完歉滚犊子！”
程若若对男主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她更加内敛，也更加稳重；纵然心中对他再多憎恶，她也不会再面上表现出分毫。
“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
黎宛宛冲他礼貌地笑笑，将谢沅芷拉到身后，对她摇摇头，悄声说：“别生气啦，圆子，我真的没关系了。”
“行，我就来看看。你没事儿我就走了，真对不起啊。”
谢沅芷朝楚天宸的背影竖了个中指，程若若也在心中朝他翻了个白眼。
她垂下眼帘，心想大概不是这回，从男主的态度看来，他还没有对这位白月光感兴趣。
“……”
医务室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程若若的视觉死角处，身穿校服的清瘦少年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他深深地往里边望了一眼，正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开。
“不过小黎啊，你为什么用脸去挡啊？”
谢沅芷半个身子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眼镜被冰袋压着，随口问道。
黎宛宛有些郁闷，她小声嘟哝道：“我怕看岔了拦不准，想离她近一点，还没伸手就用脸接到了……”
……
不愧是你。
程若若看向她的目光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