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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2 / 3)

“前日,吏部侍郎上折子说黄河水患多有蹊跷,请圣上严查近十年的赈灾事项,娘娘不会不知道,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哈哈哈,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本宫听不明白,大人当初做事不够细致,这几年许是年纪上来了,越发拎不清,也是时候有人替本宫说两句了。”

皇后美眸一转,伸手抚上那人的肩膀,“不过,咱们这么些年的情谊,自然不能说抛就抛,只要李尚书还和从前一般,替本宫做事,这两年你的阳奉阴违,咱们既往不咎,还和从前一样。”

“别痴心妄想了,娘娘已是皇后,该知足了。”李闲才从黄河一带赶回,面色疲累,苍老得不成样子。

“若我不知足呢?”皇后凤眼轻抬,野心毫不掩饰。

“臣今日来是向娘娘辞行的,去黄河前我已向圣上辞官,圣上允了。从前种种,我罪无可恕,如今,便做个了断。”

“李尚书,到底是谁在痴心妄想?”

当初选中他,正是因为李闲心性不坚,摇摆不定,后来事成,他一面悔恨自己行迹卑劣,一面又舍不下高位,现在胆子大了,愿意舍下一切了,过河拆桥可不是这么玩的。

李闲拂去她的手,“随你怎么想,今日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

说罢他便自偏殿密道离去。

*

李与尘装病的第八日,皇后娘娘不再遣人过来,场面话也没遣人传,她觉得蹊跷。

母亲的信上说,家中或有变动,嫁太子之事凭你自己决断。

更麻烦了。

“姑娘,咱们家大人被召回京了!”芳春满脸喜气。

她也高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日,听人说夜里就到家了。”

父亲被派往黄河监工,按理少则三四月,多则一年,这一次去了才不过一月,何事如此着急……

想到太子说得话,她禁不住胡思乱想,从袖中摸出那封家书,重新誊抄一遍,叫人送出去了。

事不明则少决断,家书中她说得委婉,“若皇后的意思不可违逆,女儿愿为父亲解难。”

如此探探父亲的口风,家中如果仍然坚决,那么想来朝中问题不大,她也可安心些。

芳慧没一会儿神神秘秘凑过来,“姑娘,大人传话来,近来他正琢磨难题,兴许要晚些接您回去,不过您安心些,再晚也晚不过您及笄的生辰。”

这么快就传信来,约莫是昨夜就吩咐人了,父亲还是担心她的,听他的意思应没什么要紧,李与尘压不住嘴角,轻轻舒了口气。

此时梅园的门被人叩响,一个小丫鬟小跑进来,“李姑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坐!”

*

李与尘一脚迈进殿门,正要行礼,边听皇后道:“不必行礼了,你病了几日才好些,不拘那些虚礼。”

“唉哟,瞧这脸蛋都瘦了一圈,怪叫人心疼的,今日午膳便在本宫这儿吃,好好补补。”

她边应声边在皇后身边坐下。

前头都是寒暄,今天突然把她找来,不会只是寒暄。

“阿尘,你还有几日就该及笄了吧。”

那人好似随口提起,手中捻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回姑母,大约还有一月不到,快了。”怎么又说这个,总不至于一个月也等不了吧。

皇后忽地伸手拉住她,神色悲伤起来,“说起来你也是个可怜的丫头,一出生体弱多病不说,如今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真是难为你年纪轻,过两日本宫会与你母亲商量,这及笄宴便在宫里办了,也好给你家里省些麻烦。”

李与尘才听半句时有些走神,后头听到家中有事,又说什么省得麻烦,眉心不觉蹙起,“姑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竟还不知?”皇后一副失言的表情,轻叹道:“也是,他二人约莫也不想叫你知道,倒是本宫多嘴了,不过传到你耳朵里也是早晚的事。”

“姑母快说吧。”

“你母亲要与尚书和离,他二人约莫早商量好了,如今只差个文书,听闻今日已请人盖了。”

李与尘微愣了愣,这倒也不是坏事,他们早没了情谊,即便同居一处也是两颗心,盖个和离书又有什么差别,不过,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她敛眉,总是如此,家中的事情半点不由她,现在连说也不说,这么想着便觉得凄惨,眼中有些湿意。

“你也不必难过,你母亲早有皈依佛门的意思,如今也算全了她的愿,未必就不好,至于你父亲,公务繁忙,也无甚影响。”皇后从袖中扯出绣帕替她擦眼泪。

“不过委屈了你,庆幸阿尘大了,定亲的事情也早有安排,且放宽心等等,万事总有数。”

皇后眼见她梨花带雨,恍惚间瞧见自己年少时的模样,生出些真心的怜惜,将她搂进怀中。

“这是谁家的姑娘,倒像是皇后的女儿一般。”

门外传来一极富底气的声音,洪亮如钟。

李与尘睫毛沾了水,迷糊间见地上跪了好些人,不等她反应。

皇后便自顾自行礼,她险些要倒,顺势跪了下来。

“不用多礼,朕空了过来看一眼。”

“怎么不叫人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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