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以为白七郎的家真的是在前方不远,结果三人进入巷子七拐八拐的差点给她绕晕。要不是一路上想着一会即将上桌的烧鸡,或者是鸡汤,她真的想打道回府。
“就是这了!”白七郎推开破旧的木门,将两人迎进屋子,自己则抓着鸡去了后院。
庄婉心想应该是去杀鸡了,结果半晌没听到鸡叫,倒是见白七郎又回来抓了一把黍米去喂鸡……
喂完鸡回来的白七郎解释道:“我娘身体不好,我就买了只下蛋的母鸡,每天下的蛋能给她补补身子。”
庄婉干笑着点点头:“应该的!”
反正,鸡是吃不成了。
“你们坐!”白七郎搬了椅子过来。
庄婉四下看了看,屋子里没啥值钱的摆设,看来这白家并不富裕,甚至说有点穷。
“七郎,谁来了?”里间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
“娘,你醒了?”白七郎忙走进去,没一会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出来。
老妪眼白浑浊,费力地看向庄婉问道:“这几位客人打哪儿来啊?”
“娘,这两人是我在军营中的好友,一个姓庄,一个姓李!”
庄婉忙打招呼:“大娘,你好!”
燕承跟着点点头。
“原来是两个人啊!老婆子老眼昏花,还以为来了好几个。你们别站着,快坐。”
已经坐着的两人:“……”
“大娘,您不用管我们。”庄婉说。
“七郎这孩子有些不一样……”白大娘拍了拍白七郎,“希望你们莫要笑话他。”
“不会不会。”庄婉赶紧说,“我们都挺喜欢他的。”
白大娘欣慰笑道:“那就好……咳……咳……”
白七郎:“娘,你病还没痊愈,还是进屋歇着吧!我去做饭。”
白大娘点点头:“也好!”她看向庄婉:“两位客人也留下吃个便饭吧!”
“那就叨扰了!”庄婉说。
白七郎轻轻将里间门关上,回头对二人说:“我娘眼睛看不清楚,你们别见怪。”
“当然不会。”庄婉寻思白大娘应该患的是白内瘴,所以才会看不清东西且有重影。
“可去看过大夫?”
白七郎说:“看过,大夫开了些清心明目的药,吃了也并不见什么效用。”
正说话间,突然从外面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你这个逆子,你要气死我不成!”
白七郎道:“陈五斤又和他爹吵起来了。”
庄婉记得陈五斤和白七郎是邻居,她问:“为何吵?”
“陈老爹给五斤定了门亲事,五斤不肯。”
“这是好事啊!为何不肯?”
白七郎叹了声:“他是怕自己将来战死沙场,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这倒也是!让人姑娘年纪轻轻就守寡,确实不合适。”庄婉见燕承坐了半天也不说句话,便问他:“你说是吧!”….
“……”燕承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便说:“上战场也并非就一去不回。”
“唉……生死有命!”白七郎说:“陈老爹现在逼他娶亲也不过是想着趁现在还未上战场给陈家留个香火。”
说着他走过去支开窗户,争吵声也变的清晰起来。
陈五斤见白七郎打开了窗,便知他是来给自己解围的,说道:“爹,七郎找俺有事,这事回头再说。”
说罢,就要出门。
“站住!”陈老爹叫住他,“你就这样空着手去?”
陈五斤走进来时,手里提着一块半肥瘦的五花肉。
见庄婉和燕承在,喜出望外:“庄兄弟,大牛兄弟,你们也在!”
他将肉交给白七郎,“快,赶紧去做点好吃的招待他们啊!”
“好嘞!我去做个红烧肉!”白七郎接过肉去了灶房,他正愁没什么好菜招待。
陈五斤回头对庄婉说:“你们等着吧,七郎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庄婉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叠丝帕,拿起一副“喜鹊报喜”来看,绣工精细,鸟儿身上的纤羽都清晰可见。
“他会的还挺多。”
“可不是!”陈五斤说:“七郎绣的丝帕比黔州最好的绣娘绣的还好。他的绣品每次拿出来就被抢光。两年前他爹死后,他就靠着卖绣品的钱给老娘看病,维持生计。”
“他不是还有几个哥哥吗?”
“他那几个哥哥……”陈五斤骂道:“都是一群白眼狼,自立门户后亲娘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