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been try harding, you've been layin' low...”*
和着温柔的伴奏,青年歌手用他磁性的嗓音唱着忧郁的情歌。来客三三两两围坐在桌边,品着酒欣赏台上的演出。
没人注意到酒吧的角落里坐了一个不够年龄的未成年。
严格来说她已经成年了吧?过了六年依旧14岁的亚津奈不确定地想。
她以前没在“梦”里停留过这么久,也没像这次一样暂停过自身的时间,目前也不知道身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应该没问题吧?
总归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操心好了。
推开服务员端来的柠檬水,亚津奈掏出了一直带在身边的小瓶子。
粉色和蓝色的小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还有着像在呼吸的亮度变化;红色的小球安静地贴在瓶底,颜色和光芒都变得黯淡;白色的小球亮着刺眼的白光,不知疲倦地冲向瓶口和瓶壁,然后被反作用力弹回原处。
像残渣一样的灰色小球不见了。在打开盖子之前,亚津奈不能确定它们是融入了瓶内的空气,还是被其他小球“吃”掉了。
莫名地联想到“吃”之后,亚津奈突然对瓶内的这些小球起了难以抑制的食欲。感性疯狂地催促她“吃一口,就一口!”理性冷静地思考起原因与解决方式,同时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手。
酒吧内的音乐突然由温柔忧郁转变为激昂热烈,亚津奈感觉到心脏正在随着空气的振动加速跳动,理性被受到感染力加持的感性冲撞得七零八落,艰难地维持着大脑的最后一丝清明。
亚津奈用力地捏着瓶子,身体遵循理智最后留下的指令——灌下一大口柠檬水——冰凉酸爽的冷饮带走了体内的燥热,舒适到让她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手机震动了两下,提示收到了新的短信。
理性逐渐占据上风,几口喝完最后的柠檬水,亚津奈拿出手机查看短信。
世界的恶意显露出冰山一角,只有一张照片的短信让她险些拿不稳手机。
幸子,死了。
照片里的老妇人闭着眼面带微笑,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只有平平的直线。
怎么可能?!
亚津奈不可置信地放大照片,想要找出能够证明“这张照片不是真的”的证据。但是模糊的视线、晕眩的大脑、耳边逐渐增大的嗡鸣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阻碍她,与她作对。
用袖子抹去碍事的眼泪,亚津奈拿起瓶子,一眼就看到了瓶底的红色小球。相较于不久前的奄奄一息,它现在就像一个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玻璃小球。
——它死了。
虽然对于一个能源球来说,它从未活过,但多少也会受到一些来自原主人的影响。
健康、虚弱,以及,死亡。
一曲唱完,客人们鼓掌欢呼,台上的歌手起身鞠躬道谢。
鼓手举锤轻轻敲击擦片,新的歌曲开始了。
颓废忧伤的歌声伴随鼓点流淌在耳畔,亚津奈擦拭着愈发汹涌的泪水,突然鼻腔里出现了一股暖流……
她流鼻血了。
就在她扯出纸巾狼狈地处理新问题的时候,酒吧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新到来的几个客人穿着廉价的黑西装,戴着随处可见的大墨镜,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酒保擦杯子的动作一顿,推开隔板走出吧台,迎向站在门口没有动弹的几个人。为首的青年推开他,拔Ⅰ枪瞄准了某个方向。
装有消音Ⅰ器的枪声突兀地闯入悦耳的歌声,子弹干净利落地命中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目标。
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后,亚津奈后知后觉地看向失去知觉的肩膀——那里扎着一根细管。
照片、头晕目眩、鼻血、麻醉Ⅰ枪……昏沉沉的大脑迟钝地串联起了这些不寻常,得出一个非常糟糕的结论:
有人在针对她,还想活捉她。
环环相扣的突发事件加起来也只用了很短暂的时间,让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失去了力气。
世界在眼前倾倒,装有小球的瓶子从指尖滚落,空气逐渐变得灼热,耳边的声音被嗡鸣声覆盖,黑暗逐渐占据她的整个视野。
失策了。
——
醒来后,亚津奈茫然地望着破旧的陌生天花板,缓慢恢复的感官告诉她,这里没有其他人。
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港口Mafia的人,还是接到单子的杀手。
她是真的没想到,在篡位这么关键的夜晚,森鸥外居然还有精力去对付她?!
不,也不一定是森鸥外,虽然背后少不了他的助力,但主谋还存在另一个有力人选。
——太宰治。
那就没办法了。
亚津奈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在心里重复道:如果是太宰先生,那就没办法了。
太宰治是她选定的目标,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也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的人。
——包括其他平行世界的太宰治。
亚津奈动了动手指,无奈地发现麻醉Ⅰ剂的效果还在,她现在使不上劲。
依旧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