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复健进行的很顺利，只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速度快到康复师都想把它当成医学奇迹加入档案。不过被太宰治拉出去谈心后，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亚津奈对此叹为观止，然后意识到自己还没搞清楚这个太宰治到底拿着什么记忆。她之前用“如果她死了会想要忘记她吗”来试探也没能试探出结果。
出院那天，古闲家的人帮她办理了手续，然后直接带着她回了趟古闲家。
——她在武装侦探社那边的记录被“书”抹掉了，现在也只能来这里。
大家长在繁忙的事务中抽时间见了她一面，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有事可以直接跟家里说”就离开了。
其实亚津奈已经记不清古闲光胜的长相了，但真正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注意到了很多的变化。
当年的古闲光胜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加上不想掺和家里的糟心事，就带着刚找回来的侄女顶着战争满世界乱跑。那时的他会给她介绍很多新奇的东西逗她开心。而这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家长表情严肃、气质和外貌成熟沉稳，比起之前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这种巨大反差让亚津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记忆，只能低着头应声表示知道了。
大家长离开后，旁边陪着亚津奈过来的女佣看了她一眼，立刻手忙脚乱地递上一张手帕。
“小姐你怎么哭了！是太久没见到老爷了吗？”
接过那张雪白柔软的手帕，亚津奈垫着它按了按眼角，上面立刻湿了一片。
“谢谢，”她放下手帕递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确实很久没见到叔叔了，总感觉很怀念。”*
女佣收好手帕后突然捂住嘴：“哎呀我这嘴，都忘了小姐是大病初愈……以后住在家里，就每天都能见到啦！”
“我不打算住在这里，”亚津奈摇着头说，“空夏大、咳、小姐不是帮我准备了公寓吗，我想住在那边。”
“是、是这样吗？我不清楚这个，我带小姐去找管家问问吧。”
“嗯，麻烦你帮我带路了。”
管家早就准备好了公寓的文件，在亚津奈去找他说明来意时立刻交给了她，还说了句恭喜出院。
亚津奈接过文件道了谢就离开了。
公寓还是空夏离开前准备的那个，里面的摆设都没变。甚至保存下了太宰治来过留下的痕迹。
看到厨房没清理的垃圾和留下了水渍的沙发的亚津奈：？
邻居依旧是佐佐城小姐，与之前的区别在于不记得亚津奈，见到她也只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我隔壁怎么还是佐佐城小姐？——亚津奈”
魏尔伦到黄昏才回消息：
“她很喜欢那个公寓，选住处的时候还是选中了那里。”
“忘了问了，你是怎么救下她的？——亚津奈”
“她自己想办法联系上【教会】要买情报。记忆里我调查到了苍王那次的事件，也告诉了她。之后就把人招揽进来了。田口先生也差不多。”
“……那织田先生又是为什么躺在了观察室？——亚津奈”
“佐佐城小姐说一定要去做个了结，织田先生跟着去保护她了。”
“……我知道了。”
清除掉短信记录后，亚津奈丢开手机瘫在沙发上，感叹“书”还真是会省事。
茶几上放着几摞书，最顶上放着一张字条：
下周开始，工作日的下午会有家庭教师前去为你补习文化课。
署名是古闲光胜。
这些是她下午收到的快递。里面放着从小学到高中的教材，还有一份中心考试的申请，时间在一年后。*
申请表下面还有一张和之前的字迹相同的字条：
如果考试不合格，下一年继续考。
亚津奈比划了一下那堆书的高度，感觉也还好。但她立刻又意识到这只是基础的教科书，除此之外或许还会有作业以及历年考卷……
——天要亡我！
太宰治收到亚津奈“帮我带晚餐”的短信后，提着两份豪华蟹肉盖饭到了短信上的地址，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亚津奈皱着眉坐在沙发上看书。
“小奈你在看什么？”
凑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太宰治瞟了一眼那本书。
——小学国文。
再一看桌上堆着的其他书，全都是教材。他还在书堆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张考试申请。
“小奈你这是要考大学吗？”
亚津奈翻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
“看叔叔的安排……”
亚津奈丢开书，无力地侧倒在沙发上，然后挪动着换了个能看到太宰治的姿势：
“他还说给我找了家教，而且如果明年不合格就要继续考。”
太宰治拿过一本高三物理，翻了翻说：“只是中心考试吗，感觉还挺简单的。”
可恶的剧本组的智商！亚津奈不服气地坐起来，拿了本高中化学，没看几页就感觉像在看天书。
神殿对她的教导主要放在了“如何当一个受人崇拜的神子”——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