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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1 / 2)

“有商人愿意来咱这儿做生意,只要仗不打过来。”

直到傍晚,乌恩其都因这句话而兴奋。母亲早就对她说过,财能养兵,兵能护财。只在草原上靠天吃天是过不下去的,老天爷若不垂怜,只会落的一个饿殍满地的下场。

这一点南朝已经做出了很好的榜样,士农工商各个阶层分明,哪怕被摁着揍了这么多年也依旧富饶。草原人却对这种生活极为鄙夷,“狼就是要三天饿九顿的,吃的膘肥体壮,那不就是狗吗?”

只要仗不打过来,她的地盘上就会有生意人,来了商人需要客栈落脚,要吃要喝,闲暇要玩乐……慢慢这里就能繁荣起来。

不打仗……她这里并不在第一边线,若非之前萧王勇猛,否则与南朝的战火一般波及不来。这样一看与萧王的会谈还是早日进行的好,现在就看萧王和她的王兄哪边更先回消息。

乌恩其遣散所有侍女,撑着下巴坐在桌前,独自盘算着。母亲的遗愿就是要她能自由的活下去,为此母亲直到生命的尽头都在为她做打算。

“自由”已经不仅仅是母亲对她的期盼了,也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二人共同的心愿。

如今她已经开始按照谋划行事,从幼时苦练骑射功夫只为在达慕大会上夺魁获得封地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偏离。

她叹了口气,心头有些发沉,按照习惯展开信纸写了起来:姨母大人尊前敬禀者,不知尊前与我母得见于泉下乎?母死,终日流涕,若无从母书寄之,我实不知其为之奈何。今尊右亦去我,不忘从母之教。

欲与萧王相见,不知二人长之相似。我不见从母之貌,若王长如从母,则我死得识之。恩和拜上。

写完她才意识到这封寄不出去的信不能被旁人看见,不等墨迹干透,便一折三叠揣进怀中,准备找机会按南边的习惯烧掉。

是的,乌恩其的姨母正是南朝已薨的淑妃,萧王的亲母。淑妃祝锦未嫁时乃家中嫡长女,性情温和为人公正,深受弟妹们的敬爱。而乌恩其的母亲祝雪则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儿,哪怕与祝锦同母,她在一大家子女里也太过平凡了点。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在举家南迁时被草原兵趁乱掳走,就成为了祝家一个耻辱的秘密。祝锦誓要找回妹妹,却遭到了家中长辈严厉的呵斥。次年祝锦入宫,到死都没能再踏出深宫一步。

祝雪被掳走后因为容貌清秀,皮肤白皙如羊羔,成为了先王的妻妾之一。人们叫她“茶斯”,意思就是雪。她也能料到祝家的态度,怕是早已把她的名字当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一个肮脏的污点。

如果她干脆利落的自缢了,倒是符合名节做法。倘若真的还有祝家人知道她自缢的消息,也许会夸赞她一句。

可祝雪没准备自我了断,当朝的懦弱无能害她深陷囹圄,却还要她的命来保全所谓名节?祝雪发誓要活下去,好在先王没有把自己的女人送人的爱好,即使身为异族生活艰难,到底也支撑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南朝的岁贡送来,押送的差使身上带了一封信。祝雪不知道这封信是如何辗转,终于来到了她手上,她只知道这熟悉的字迹是来自大姐无疑。

祝锦还没有忘记她,短短一封信却能让相隔千里的姐妹重新相连。祝雪擦干泪水,不久后怀孕,有了自己的女儿,乳名恩和。

*

两军大营的中间位置,临时支起了几座南边样式的大帐,在草原的夜里灯火通明。乌恩其身边只跟着十余人的贴身护卫,正坐在席上。喀鲁王到底被她说动了,点了一支精锐小队陪她出席和萧王的宴会。

乌恩其信赖姨母,可对于萧王却心怀提防。母亲走后,祝锦依旧给乌恩其每年一封信,教她如何在失去母亲庇佑之后生存下去。

萧王则是姨甥二人之间默契避开的话题,出于对自己孩子的保护,祝锦从未在信中透露出关于萧王的详细消息。乌恩其便只知道姨母唯一的孩子已经立府,封了萧王。

祝锦过世后,萧王继续给乌恩其写信,只不过以往信中长辈的关怀变成了交易。乌恩其明白他们二人在互相试探,萧王在看她是否值得自己出手相助,她在看萧王是否承认自己这个流有一半异族血统的妹妹。

“公主真是英姿飒爽,小王佩服。”

萧王年不过二十,身形瘦削,皮肤颜色苍白,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即使现在还在夏季里,他也裹着厚厚的大氅,连脖子都不肯露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全然不像话本传说里描写的王公贵族珠光宝气意气风发的模样。

“小王愿退守边线,只要草原的军队不再南下。”

乌恩其指节轻敲桌面,“打不打仗的事情我也做不得主,您和我商量这个,怕是白费功夫。”

气氛有些僵硬,乌恩其抬眸,却正好和萧王对上眼神,血缘间的默契让她猛地意识到,萧王是想和她找机会独处。

“南边的白脸儿,怎么,是瞧上我们公主的美貌了?”一道很豪迈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士兵们掀开门帘放那人进来,那人一脸络腮胡,是现王后的弟弟,喀鲁王手下最信任的将军之一。

上座的萧王轻咳两声道:“将军来赴宴,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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