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了几日,表面上到还算风平浪静,只是合斡勒王对于乌恩其夜里和裴峋宿在一屋很是不满,明里暗里提了几回,乌恩其呵呵一笑,并不收敛。
她这些日子不是陪格杜说话,就是被木柳叫去。合斡勒王侧妃的卧房,裴峋也不好进去,乌恩其就准他自行溜达。
无论裴峋是以什么样的目的来到草原,是萧王的人或是其他,南朝总归不会是盼着草原好的。若是他小小地捣乱一番,乌恩其也能容忍,若是裴峋一直不露出来什么破绽,她才要担心。
今早,裴峋说霍伦部过些天要祭圣水,让他们这些外来人不要在祭祀时乱跑。
霍伦信水,涅古斯信的是天狼,祭典上不愿让信仰不同的人出现,倒也能理解。乌恩其应了一声,她对霍伦的祭典也无身兴趣,只盘算着蚕的事情。
她在走廊上碰到了一名陌生少女,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宽大的白袍,赤足,脸上带着黄金面帘。
少女对她行礼,声音极细地道了一声“大人好”,便匆匆离开了。
乌恩其猜她是祭祀上跳舞圣女,并没太放在心上,挑了个阳光晒不到的廊桥坐下了。现在初入秋,太阳还毒的狠,霍伦王宫那白色的石墙,在日头下被照的极其雄伟圣洁。王宫四周环的水,倒影着天的颜色,仿佛和天连在一起似的。
她此番来奔丧,并未带多少人手,若想赶哈日巴日一行之前到艾若部,恐怕是没可能。
早出发会被追上,等大部队走了再动身,便什么都赶不及了。只有找个法子让他们把她带上,才有机会争取一下蚕的事情……
正想着,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尊敬的大人,您有没有见到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带着面帘,穿了白色的衣服……”
乌恩其扭头,看见是一个巫师打扮的老妪,一头银发,精神矍铄的样子,脸上带着却掩饰不住的焦急。
“是有个女孩子,往那边去了。”她想起来刚刚碰到白袍圣女,给老妪指了方向。
老妪急的不行:“那边都是王侯们在的地方,这孩子,这样冒失!”
乌恩其安抚她道:“您别着急,若您不方便去的话,我陪您一起。”
老妪千恩万谢,跪下要磕头,被乌恩其拦住:“南边人说,老人给年轻人磕头,受的人要折寿呢。”
二人沿着廊桥往回走,老妪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着,乌恩其随口问道:“那女孩是您的孙女吗?”
“那丫头是个弃婴,我老婆子一直一个人生活,怪寂寞的,就把她捡回来养。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一条长长的走廊,住的多是各地的使臣。乌恩其和老妪粗略找了一圈,没发现人。正当两人准备找第二遍时,她听见了旁边房间内传来女人含混的呜咽声,听起来像……有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嘴巴。
乌恩其毫不犹豫地推开门,看见她们要找的女孩头发凌乱,脸颊上有个鲜红的掌印,嘴里塞着一块布,正在奋力挣扎。
两个士兵按着她,表情兴奋。听见开门的动静,他们一齐看向了门口。
“放人!”乌恩其大步走入,一巴掌把钳制女孩的士兵抽了个踉跄。
老妪也紧跟着小跑进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她嘴里的布取出来,然后紧紧把她搂在怀中。
坐在房屋内最靠里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哈日巴日。他面色阴沉道:“公主连我们寻欢作乐都要管上一手吗?”
乌恩其冷笑道:“现在轮到我来问问将军是怎么管手下人的了,你们就是这样做客人的吗?”
哈日巴日脸颊上的横肉一条,对那两个士兵喊:“拿下!”
“我看谁敢。”乌恩其抽出后腰短刀,反握在手中。
两个士兵犹豫了片刻,还是扑了上来。门口的女孩尖叫一声“当心”,老妪也猛地站起来。
乌恩其一脚踹上一个士兵的心窝,将他逼退几步。先前被她扇了耳光的那位,则直接冲着她的咽喉掐来!
她不退反迎上去,肩膀狠狠一撞,短刀随后精准地扎进那人的胸膛,旋即狠狠往下一拉!血像决堤一般涌了出来,那人片刻间就没了生息。
女孩看到遍地的血,更是惊恐不已,难以遏制地尖叫起来。老妪赶忙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可刺鼻的腥气已经蔓延开,女孩忍不住地呕吐起来。
被踹开的士兵畏缩着,不敢再上前。哈日巴日抄起放在一旁的佩剑,一剑砍去脑袋。
“废物!”他怒目圆睁,手提着剑,还在往下滴血。
乌恩其冷脸看着她,手中短刀一转,正正指向哈日巴日。
“将军想谋害皇族,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女孩的尖叫终于引来了其他人,他们一挤进屋子,就看见靠在门口瑟瑟发抖、吐了一地的女孩,刀剑相指的公主和将军,以及地上的两具尸体和满地的血。
“去、去请格杜大人来!”
“叫霍伦的人来,他们祭典上的圣女在这儿!”乌恩其道。
哈日巴日道:“不准!”
“怎么,将军敢做不敢当吗?”
“你找死!”哈日巴日怒骂一声,提剑就欲冲上来。乌恩其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