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路小,除了场部,汽车没地方掉头。
王世统比司机先下车。他很久没见过唐小茶了,虽然晓得唐小茶订了婚,他们这辈子不可能了,但喜欢一个人,不是嘴巴上说放下,就真的放下了。
“哇,小茶,收获不小嘛!”
望着地上摆的一排胶桶,王世统夸道。
今天老唐家交胶给老王家,场部的人都来看热闹了,毕竟,大家都处在观望期。承包橡胶树到底有没得做,先看看人家如何嘛。
碰巧老唐家的橡胶树争气,成了全农场第一个割胶的,也好给大家做个榜样。
“王老板啊,今天这是第一次割,含胶量不高,估计等到七月,就更多了。”
唐小茶这么说,无非是给众人打气,让大家只以他
们家今天的割胶量为依据,而不是以这个为标准。
在商场摸滚打爬了一段时间,这点心理战术王世统还是懂的,“是啊,以后会越割越多的。而且我大伯讲了,乡里乡亲的,只要大家勤劳肯干,就绝对不会让大家亏本。”
“好啊!”观望的众人齐齐鼓掌。
气氛一度热烈起来,唐小茶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问道,“王老板,李场长,可以过磅了吗?”
她买断了橡胶树不错,但还是得尊重一下场部的领导不是?好给后面的人做个榜样。
“可以。”李大牛背着手站在磅秤前,说实话,他一直暗自庆幸遇上了两个人,一个是眼前的唐小茶,另一个是崖市的王志诚。
因为有这两个人,推行家庭责任承包制,他基本上没伤过脑筋。其他四个农场就不一样了,大家宁愿出去打工,也不愿意留在家里割胶。
毕竟,一闲就闲半年啊!
他们农场就不一样了,拿橡胶树有唐小茶带头,割出来的胶水有王志诚收,而且,工人们闲下来的时候,还可以在志诚花厂接些手工活来做。
整个农场的橡胶林承包出去了,出去打工的也就两三户人。头一回感觉,一把手当得真舒服。
“称吧!”
等王世统下了命令,司磅员刘大爷扫了一眼磅上的
五桶干胶,手上则麻利地换着秤砣。
他在农场称了半辈子胶,眼睛一扫,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果然,六桶胶跟他预计的只差了三斤,“二百六十七斤!”
众人都眼巴巴地等着,二百六十七斤胶,能有多少钱呢?大家齐齐把焦距对向了王世统。
“我大伯给胶水的定价是,一斤八角钱。唐小茶这
次交的的二百六十七斤,总共......总共......”
这个账不大好算!王世统“共”了好半天,也没共出来啥,直到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二百一十三块六角!”
“对对对,就是这么多。”
既然账是唐小茶算出来的,王世统是百分百地相信。
“哇,一天下来,就两百多块呢!”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咱以前一家人割到半死,一个月下来,也就这么点钱。”
“算起来是不少,但咱们要给场部交租金的哟!”
......
说什么的都有,唐小茶听了一阵,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请大家听我算账,暂时呢,我们是隔两天割一次
胶,一个月就是割十次,收入大概是两千多块。当然,这是我买断的收入,你们大部分人是要付给场部提留款的。一棵树一个月得付六角钱,如果是五百棵树,一天能割出的胶是七百斤左右,也就是五百六十块钱,交给场部的提留款是三百块,一个月下来,还能剩二百多块。”
“而七月到九月这一段时间,割的胶多,一个月差不多能多收一百块钱,五百棵树,至少有三百出头,
对吧?”
“对呀,咱们随便一个家庭,基本上都是承包一千棵树打上,挣的钱是翻倍。”
田会计适时地发了句言。
“这样算起来,多的时候,咱一个月能挣六到八百块?”
算数的人有点飘了,六到八百啊!以前差不多是全年的收入了,现在居然一个月能挣回来。
大部分人也被眼前这条数给深深吸引了。
不过,也有提出质疑的,“但每年下来,我们也有五个月没活干的呀,但这几个月,我们也要给场部交提留款的。”
众人一算,对哦,一千棵树,五个月就得交三千块,挣的那点钱,又差不多得全交出去了,想想就肉疼!
“同志们!”
这时,李大牛开口了,“经过场部跟上面的沟通,上面做出了批示,就是没胶割的时候,咱们的提留款要降,一千棵树,一个月交一百块钱就成了。”
顿时,其余的领导干部全望向了他,上面啥时候给了这个优惠政策了?
不过,他是场长,工人们拿他的话当数。
“一个月一千棵树才收一百,五个月的话,才五百块钱。就等于一年下来,只白做了一个月而已。”
大家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在心里头拨算盘了。那些不会算数的,脑壳就跟胡椒擂子似的,四处乱转。
这个开口,他们就望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