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院长不解地看着他,“庭琛,是不是让你为难?”
如今老顾家的人来老唐家提亲了,但那个黄爱玲,昨天才来找过顾庭琛,现在要去的又是南升,这事要是让老唐家晓得,可不得了。
顾庭琛顿了片刻,“汪院长,有一个人做这方面的手术比我更有经验,你同意吗?”
汪院长把所有的医务人员筛选了一遍,茫然地问道,“谁啊?”
“我妈!”
顾庭琛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后,汪院长脸上的表情极不确定,“能请得动秦教授固然好,可她已经好几年
不做手术了.....”
“你的意思是,同意?”顾庭琛依然没有多说一个字。
汪院长有啥不同意的?主要是怕请不动人家啊!现在既然顾庭琛开口了,他便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山路小汽车难行,顾庭琛开着摩托车往老唐家赶。得知此事,秦语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现在是可以拿割胶刀割胶,拿菜刀切菜,但她暂时没想过哪天要拿起手术刀来。
那具硬梆梆的躯体又浮现在脑海中,家属们悲恸的痛哭音犹在耳,“庭琛,我不行。”
“妈,没什么不行的,病人还在南升等着呢!”顾庭琛紧握着她颤抖的双手,企图说服她。
秦语慕一把甩开他,“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是不会去的。想要救活他,你就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妈!”顾庭琛望着她的背影十分无奈。
“庭琛,给我两分钟!”唐小茶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转身跟着秦语慕进了屋子。
秦语慕背对着她,不等她开口,便举起了右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小茶,你出去吧!我不想我手上死更多的人。”
“妈,如果,这个受伤的人是我呢?我被竹杆插进了胸腔,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你也会袖手旁观吗?”
听了唐小茶的话,秦语慕陡然转过身来,揽着她的肩,“傻丫头,你不会这样的。”
“是,今天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妈,或者以后的某一天,我们也会躺在手术台上,急切地等着你救命。”唐小茶的语气极为平淡,但她晓得,秦语慕最重视的,就是家人,她绝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
“妈,就当是救救我,可以吗?”她握着秦语慕颤栗的双手,恳求道。
这一刻,秦语慕心里乱极了。但是,对上唐小茶清澈的眼睛时,她开始扪心自问,如果受伤的是小茶,她会怎么做?
“庭琛的手割胶受了点伤,汪院长晚上眼睛不好使,能救他一命的,只有你了,要是你觉得不可以,我让庭琛去。不过,我听说,那个人肝有毛病。”
秦语慕是医生,当然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唐小茶在提醒她,顾庭琛的手受了伤,做手术的过程中,有
可能感染上病。
唐小茶没有多说,静静地往外走。
“怎么样?”顾庭琛快步走了上来,“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我去吧!”
唐小茶沉默了片刻,“那好吧!”
“不要等我回来,先睡觉!”顾庭琛轻拍了唐小茶的脸蛋,骑上摩托车,打火,背后传来了唐小茶的轻喊,“庭琛,等一等!”
顾庭琛回过头来,背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唐小茶,另一个是顾长兴,“庭琛,你妈让你等一下。”
说话间,秦语慕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她重重吁了口气,“庭琛,你回医院休息,让小茶带我去吧!”
“好,”顾庭琛从摩托车上下来,“小茶,你慢点开。”
“嗯!”唐小茶重重地点头,“你先回去休息,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顾家两父子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大家什么也没说,目送秦语慕上了摩托车,再看着红色的车灯消失在视线里。
“怎么,不相信我妈?”顾庭琛侧头,看向顾父。
说不担心是假的,顾家兴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你妈好几年没拿过手术刀了。”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你相信她吗?”
顾庭琛很肯定地点头,“当然,因为我相信唐小茶。有她在,妈就不会失败。”
顾家兴推了推眼镜,仿佛在自我安慰,“对,有茶丫头在,不用担心。庭琛啊,那我们现在是去喝茶呢?还是去割胶?”
“割胶吧!”顾庭琛认为,只有这活,更能让他爸放松,两人骑了小峰和小权的单车,往段位上去了。
他们到段位的时候,唐小茶也带着秦语慕到了南升医院。病床上的人,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微弱地呻吟着。一根竹棍从背后插到胸前,上面沾着的血已经凝固了。鲜血把白色的旧床单染得殷红。
“这位是云市来的秦教授。”唐小茶跟廖场介绍道。
廖场长忙伸出手,谄笑着打招呼,“秦教授好。”
秦语慕只是淡淡地点头,抓住伤者的手,探着脉搏,“廖场长,手术室在哪里?”
握手遭拒,廖场长尴尬地搓着双手,“在那边,咱们医院的手术室从来没做过大手术,不过,我已经让人把里面消毒了。”
“手术器械齐全吗?”
秦语慕问得廖场长一愣,唐小茶帮他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