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一茬子,常酒酒也没兴致继续逛街了,木木的往回走着,谁知先前已不见踪影的白狗又跟上了常酒酒。
常酒酒腹诽,这只狗闯了祸还知道躲起来,真是会审时度势,虽是咬牙切齿,但她脚下并不耽误,拔腿又跑了起来。
夏丹想说些什么,伸手不及常酒酒片角,她就一溜烟跑远了,白狗见势,犹如飞箭朝她奔去,夏丹见状摇了摇头。
常酒酒只顾狂奔,没注意脚下石子被绊了一跤,跌倒在地。
那只狗顺势扑了上来,常酒酒吓得闭上了眼睛。
可那只狗没有咬她,反而舔起了她的手,一下又一下酥酥麻麻的。
欸?
常酒酒奇着,推开狗站了起来,嫌弃地将手往衣衫上蹭了蹭,那狗朝她摇着尾巴,黑豆般的眼睛好像闪着欣喜。
“哪来的狗好生奇怪。”
“它可不是狗,它是百泽兽。”夏丹从后走来,淡淡道。
“可它明明狗模狗样的。”常酒酒诧异。
“百泽兽极为凶残,一兽可敌百人,性聪会听人语,却不喜近人,但一旦认主便会十分忠诚,是为神兽。”
“怎么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兽。”难道是因为她失忆了,连狗都分不清了。
“百泽兽性子残暴,多被人不容,下场往往是被人打死,如今这兽世间难见,却不想还有一只跟着你。”
常酒酒瞧着脚边乖乖坐定的百泽兽,心中一柔:“这么罕见的神兽怎么会赖上我?”
夏丹若有所思,从寒羽国到苍岚国翻山跨海的还被它寻到,倒实为忠心。
“可能是眼光不行吧。”
“哪里眼光不行,我可是被皇上看上的人。”常酒酒反驳。
夏丹挑眉:“很期待?”
常酒酒敛了睫翼,眸里黯淡下去。
“你放心,皇上行事虽有些暴虐,但对嫔妃是极好的,你若入宫不会受委屈的。”夏丹安慰道。
常酒酒耸了耸肩:“既然皇上这般好,那你替我入宫如何?”
“......”
次日,宋阳城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路边人头攒动张望着这浩浩荡荡的十里红妆。
侍卫拥着车队行进,钟鼓齐鸣,百姓欢呼,常酒酒坐在花轿上,头戴红翡金凤珠冠,一袭珊瑚红锦服簪着珠饰绣着白鸟朝凤锦纹,流艳如霞。
脚边是大大的一坨白狗,她问总领太监,可以带狗进宫吗?
总领太监回她:“自是可以,皇上吩咐了,不管娘娘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娘娘,一切都予娘娘最好的,奴婢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位娘娘如此上心,娘娘真是有福。”
是福吗?她将绣帕攥得紧紧的,为何她满心只有慌张。
一人静静地立于人群之中,悄悄注视着这一切,花轿珠帘轻晃,漫天红妆里,车上的人儿惊鸿一瞥。
他垂首转身急步离开此地。
花轿终于停了,有侍女扶着常酒酒下了轿,脚下铺就的红毡毯,延伸到殿前,苍岚帝在台上等她,一身吉服掩住了初见时的飒爽,眸里凝着她看不懂的情愫。
常酒酒踏着红毡毯,一步一步朝苍岚帝走去,身上的锦衣颇重,压着她每步走得极慢。
封妃礼仪繁琐又无趣,常酒酒脑里浑浑噩噩的只记住了一句——
夏氏容仪恭美,柔德有光,着即册封为昭妃。
是夜,常酒酒坐立不安,听说入宫的妃子是要侍寝的,她将桌椅板凳堵到门前,生怕苍岚帝会来。
她心惊胆战捱了一晚上,好在苍岚帝并未召她,直至晨光熹微,她才倚着床头昏昏沉沉的睡去。
奇的是,自封妃那日之后,常酒酒再也没见过苍岚帝,苍岚帝就好像忘了封了她这个人似的,再也没理会过。
常酒酒圈在四方的宫里,行动十分受限,常酒酒慨叹,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郁郁而终,便吃了个豹子胆,想央苍岚帝放她出宫走走。
常酒酒并不知苍岚帝所在何处,但运气极好,正巧碰到那天的总领太监。
“皇上眼下正在莲池,”总领太监将“莲池”两个字咬得极重,“娘娘现在过去可能不太方便。”
在莲池,为何会不方便?
常酒酒绽起笑涡浅浅:“无妨无妨。”
总领太监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恢复为谦卑之色:“请娘娘跟着奴婢来。”
到了莲池,常酒酒才晓得何为“不方便”。
此处虽名为“莲池”,但没有一朵莲花,水质清澈见底,氤氲有雾气缭绕。若不是池中有一众美人在水中嬉戏打闹,倒称得上雅致,池中的女子个个花容月貌,被水打湿的衣物贴紧身体,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池边亭台水榭,苍岚帝慵懒地椅在美人榻上,单手托在太阳穴处,饶有兴致地看着池中美人笑着闹着。
她好像闯进了什么奇怪的场所,宫里人的消遣方式,真令人大开眼界。
总领太监贴近苍岚帝通报着,苍岚帝听完幽幽向常酒酒的方向望来。
苍岚帝的嘴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朝她伸手:“过来。”
常酒酒懊恼,苍岚帝不会以为她想加入这场湿身盛宴吧。
池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