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脚步声。
她站在屋檐下回身,发现跟出来的是楚江仙。
他垂着袖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明明神情高冷却透着一股紧张。
华裳撇开头,“我现在迁怒你,不想跟你说话。”
楚江仙将唇抿的没有一丝血色,“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瞎道歉了。”
楚江仙眼中透出一丝光,“那……”
“但是,我讨厌你记起了一切,也不给我来一封信。”
华裳抡起马鞭朝他甩去。
楚江仙身姿笔直,一动不动。
“啪!”
鞭子打在他身侧的门框上。
华裳“啧”了一声,“你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最讨厌了,我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你了解一切之后也不用跟我多说一句?也对,毕竟那时候已经合离了。”
华裳冲进雨中。
他也跟着冲了进去。
她回头,“你在做什么!”
大雨淋湿了他的青丝、蓝袍,雨水从他的眼角划过。
他执拗地瞪着她,声音哽咽:“难道怨我吗?难道我就愿意逆来顺受吗?可是,我又能怎么办?这个世界认定的季无艳是那位,而不是我!我不过是个□□而已。”
“可是,□□的心也会痛……”
他上前几步,一步步靠近华裳,一副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的模样。
“我再告诉你,一个他们都不曾告诉你的事情。”
“不必,还是由朕亲自来说吧。”
楚江仙回头。
季无艳大步迈进乳白色的雨雾中。
华裳看着他。
季无艳道:“只要交换过灵魂后,彼此的感受,都会知晓。”
哈?
华裳捂着湿乎乎的额头。
要疯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心痛,你也会?你心痛,他们也能感受到?”
楚江仙沉下脸:“不止是心痛,心动也能感觉到,甚至是……”
他撇开脸,耳根泛红,“甚至是情动的感觉。”
草!
华裳看了看楚江仙,又望向季无艳。
季无艳一副委屈愤怒,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我才是要疯的那一个……”
等等……她明白了。
她就说明明应如是、魏玄和楚江仙的立场差不多,为什么应如是和魏玄会对楚江仙格外痛恨,那是因为她和楚江仙产生的美好感觉,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体会过!
这是何等的卧槽!
妈呀,羞耻!好羞耻!
华裳被这个秘密惊住了,忍不住后退几步。
楚江仙攥着手,冷冷地盯着季无艳,“你与我们不同,最起码你可以不让自己身上的情绪传达给我们,我们的却都被动传达给你。”
季无艳咬牙:“难道你以为朕就想要天天接受这些情绪吗?乌龟王八蛋!朕简直觉得自己头顶草原,活活做了好几年的绿帽王八!”
楚江仙轻笑一声,那声音十足嘲讽,“那也不过是陛下自作自受。”
季无艳:“放屁!朕根本不愿意跟你们扯上半点关系……”
华裳不再听下去,立刻跳上一匹马,跑了出去。
同一个马厩里的凤凰和梧桐见她跑了皆是长鸣,那样凄切,还以为她把它们丢下了。
华裳忙回头大喊:“我还会回来的!”
勉强安抚住梧桐和凤凰。
华裳匍匐在马背上,跑了一段路程,才忍不住双肩震颤,“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说起来,季无艳也无辜又可怜,他若是真像她所说那么早喜欢她的话,那岂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织绿帽给自己带?
自己绿了自己的感觉……应该是非同一般的酸爽。
风雨如晦。
一匹黄马冒着风雨冲到长安城下。
守城的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衣女子全身湿透匍匐在马上。
士兵皱眉:“下来。”
那个女子叹了口气,手按在刀上。
雨水溅在三把长刀上,又缓缓流下。
士兵:“你等等。”
她的手僵住。
士兵毫无防备地上前,拉住她的缰绳。
他盯着她那三把长刀中最古朴老旧的一把,轻声道:“这是华家的刀。”
他抬起头,压低声音:“你是冠军侯华裳?”
华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小声道:“现在长安城内到处有士兵巡逻,侯爷要走动,不要让人看见。”
华裳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是谁?”
士兵:“我曾受华老侯爷的大恩,若是能有机会一定会回报给侯爷的。”
“你有心了。”
士兵退后一步,挥手让人放行。
华裳一路畅通无阻,她直接奔到宋玉清的府邸。
她把马藏到一边,轻松翻进宋玉清的府中。
细雨朦胧,竹林里如同蒙上了一层白色轻纱。
她找准方向长驱直入,来到宋玉清卧房门口。
屋内传来一声咳嗽,接着,咳嗽声越来越大。
华裳蹙眉。
为什么她每次来,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