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叫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明显。
良久,暗林中响起傅容卿忍无可忍的声音。
“你换一个。”
“理由。”
霎那间,姒云觉得自己的人格遭到了否定,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暴击。
作为社会主义新青年的她,怎么就不算好人呢?
但显然傅容卿不会相信。
抬着头,姒云望向傅容卿的眼眸越来越水润,逐渐汇成汪汪的水意。
傅容卿:“......”
半响,他长叹了口气,柔声道:“我会保证尸体的完整,葬在你喜欢的地方。”
他的声音认真而温柔,似带着宠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犯错情人的无可奈何。
姒云却傻了眼。
这网开一面的语气是闹哪样啊!
敢情,您老一开始是没准备给我全尸的啊!
她条件反射般捂着脖子,随后意识到没用,连忙抱着傅容卿的大腿,将脖子头埋进傅容卿的衣袍,哭道:“世人都说你有朗月之姿,爱民如子,你不能冤枉无辜、滥杀好人啊!”
这家伙洁癖这么严重,死了也要飙他一身血!
傅容卿动了动他的腿,没挣脱,淡淡道:“殿下今日所为,难道也算是好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
姒云顿了顿。
半响后她先是肩膀颤了颤,然后就抖得一发不可收拾,悲怮出声。
仿佛忍受了天大的委屈。
以及一丝丝倔强的难以启齿。
她哆哆嗦嗦道:“......听说盛京的王公贵族还未及笄便娶了好几个美貌夫郎,太女姒熙更是十几个夫侍。可.....我都十六多了,却连男人手都没摸过呜呜呜呜呜。”姒云抽抽涕涕,委屈极了。
“从小到大,姒熙有的东西,我都有。我绝不能让她看笑话!所以.......所以我才找了几名男子,在盛京第一酒楼......装作与我......春风一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开始我就晕过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这么喜欢你!你还要杀我呜呜呜呜呜呜。 ”姒云一声哀嚎,惊走一片飞鸟。
她泪珠连成线,呜呜咽咽声在这荒郊野岭的黑林子里,凄凄惨惨地来回飘荡,好不可怜。
原文中,虽然对朝云郡主的着墨实在有限,但为了情节合理,还是大致介绍了她为何选在楚月楼放浪形骸。
因为她有个正直且惊才艳艳的兄长,代管云州大小事务,最是厌恶多情的女子。
而原主更是被管的死死地,纵使蛮横放浪不成器,也不敢在府中玩弄男人,这才给了她充足的理由。
听到她断断续续、饱含委屈哭诉,傅容卿竟无端的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他以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抱他腿的生物。
一时无言。
半响听不到对方的反应,姒云心中忐忑,悄悄抬头看了过去。
恰好对上了傅容卿的目光。
姒云看懂了。
那是在看傻子的眼神。
还是千古第一大傻的那种!
姒云叹气。
傻就傻吧。
傻人有傻福。
总比没命强。
她讨好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袍,试图唤回男人的神思,哭道:“傅大人,您素来端庄持正,可要说话要算话啊,不能随便杀人。”
姒云试图用道德的枷锁绑架原文中充满正义感的傅容卿。
傅容卿看了看扯他衣袍的人,捕捉到其眼中清澈的愚蠢。
他顿了顿,眸中几经变幻,似若有所思,最后归于平静。
白袍席地。
姒云看到傅容卿如月色般皎洁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脸上渗出几抹温柔,逐渐放大,直至笑容晏晏。
活像拐卖傻子的人贩子。
他伸出修长缺少血色的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你真的喜欢我?”
事到如今,姒云已经完全不会把傅容卿的温柔当做温柔、但还是忍不住沉浸在那百花盛放的纯净笑容里。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傅容卿轻浅动人的笑:“如何证明呢?”
姒云:“......”
如何证明?难道把心剖出来?
但傅容卿作为一个的理科宝宝,自然不会相信心脏的物理跳动。
他已经准备好了证明方案。
看着眼前硕大的药丸,姒云沉默了。
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