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地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团子,而后狠心地一撇开头。
傅容卿看着她恍若抽风的动作:“......”
利落得从厨房找出两大海碗,姒云将煮好的药草分为两份倒入碗中。看着流入碗中黑乎乎的液体,她皱了皱眉。
村中没有大夫,生了病都是自己去山上采摘的草药,早间她问过方伯,这里面都是些普通的清热解毒的药草,所以对小孩应当也是有效的。
她叹了一声,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然即便到镇上寻到大夫,人怕是也烧傻了。
她手中挽了个花,清透的水流忽略重力,覆盖在碗周,迅速将两碗汤药凉了下来。
一碗被放在团团身旁,一碗她上前几步,轻轻托起小孩的头放在膝盖上,拿着一根药匙小口小口的喂着。
小兽远比她想象的伤的还要重,他身上很多新旧的伤痕,不少已经流脓坏死,甚至好几处已经长了蛆虫。与之相对的骨折反倒成了不那么致命的轻伤了!
这还只是她肉眼能看出来的,内里肺腑的暗伤恐怕更是不知凡几。
真不知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次今天这样的场景,又多少次死里逃生才艰难地活到现在的,想到这,他又想到傅容卿。
他当年是否也是这样艰难的活着的呢?
姒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感觉到小孩身上不断攀升的热度,她喂药的同时,开始运转体内流转的能力。
空中凭空出现一道水帘,将小兽包裹在其中,只剩下呼吸的口鼻。
水帘的水不断地流动,确保着水的新鲜凉意。水流在流过伤口时稍稍停顿,精准带走蛆虫腐肉和泥土,尽可能减少因为清理造成的伤口破损。
这显然是件耗费功夫的事情,姒云的额上已遍布汗珠,握着药匙的手也微微颤抖。
傅容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面色晦暗不明。
这样丑陋又弱小的孩子,不是本就应消失这世间吗?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着急?
凤霖皇室的血脉天赋乃是整个大陆最强,所产的水源至纯至净,有延年益寿之效,向来是是万金难求。为什么她愿意用这种珍贵的能力去救一个所有人都觉得恶心的孩子。
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很想知道原因,隐隐得又不愿意知道。
一个时辰后,姒云清理干净小兽身上的腐肉和蛆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身上扭曲的四肢。
“若是傅容卿在就好了。”姒云嘟囔道。
作为从尸山血海走出来,傅容卿早已自病自医,算是半个大夫了,医治小孩的骨折内伤肯定不在话下。
听到她的呢喃,傅容卿覆盖着绒毛的耳朵颤了颤,目光轻缓地落在少女的明媚的眼、精致的鼻,柔嫩的唇......逐渐往下,仿佛新奇的一寸一寸的凝视。
今日她已经是第二次这般念叨他了,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呢。